“你!”宿元气得气血翻涌,“只给任务和惩罚不给奖励,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可能完成?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
比赛的失败让宿元烦躁得很,怎么多年来对系统的不满一次性爆发:“大不了就一拍两散!我们这就解除绑定。”
系统那冰冷冷的语气头一次带了些恩威并施的味道:“宿主,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解不解除可由不得你。放心吧,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只要你之后好好完成任务,还是能拥有令人艳羡的人生。”
当然了,这个潇洒人生能活多少年就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内了。
宿元微微有些犹豫,可是看着自己在连番透支下显得有些残破的内腑还是说道:“由不得我?拼着这一身形修为不要,也要让师尊帮忙摆脱你们。”
“你考虑清楚了?真要如此?这么多年的那么多事你要怎么向你师尊倾吐?”系统早就将宿元的性格研究得通透,“你要想清楚,就算我自愿解除和你的绑定,你的一切也将回到原点。”
“回到从前,你还是那个天赋一般的少年,那些天之娇女将再次将你踩在脚下,上清会对你极慢的修炼进度感到失望,出门游历再也遇不到各式宝物,那些跟在你身边前呼后拥的师弟师妹们也将对你弃如敝履。”
“宿主,若是你接受,换一个宿主对我而言倒也并非难事。”其实不然,系统和宿主是深度绑定,这么多年来早就难以拆分,若是强行离去它将实力大减。
到时候,再想入侵这个世界就将颇为艰难。
可真的是它更怕吗?
宿元一想到曾经在小山村的生活就不寒而栗。
他家境贫寒,过得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一旦遇到天灾只能仰仗达官贵人给那么一星半点施舍艰难度日。
可是,他们离上清门那样近,近到总是能看见衣袂飘飘的仙人来去自如,近到每隔几年都有人被上清门选中。
曾经他从未想过,外边的世界有这么大这么精彩。若是没见过他还能接受浑浑噩噩的一生,但是他见到了。
如今的他不仅不能接受山村的平凡生活,甚至是在上清门当一个普通的弟子都让他难以想象。
就像是姜尼,亦或连姜尼都不如,沦为他人斗争的普通棋子,连死亡都不能留下姓名。
“可是,奚渺那个任务,我真的成功了……”宿元不停地喃喃着。
系统突然变得大方了起来:“一开始的成功判定确实为我的疏漏,但是也因此给宿主造成了不好的体验,理应赔偿。现根据上一任务成功的效果调整此次任务失败的惩罚,子系统从全部失效调整为三成失效,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并不想让子系统失效,如此操作不过是因为之前和奚渺的争斗让它力量缺失,宿元又任务失败没有办法聚集更多的信仰之力为它补充力量,目前仅能维持七成的子系统罢了。
如此这般,不过是为了让宿元好好认清现实,安心替它卖命。
宿元内心惊喜,完全没想过,他这一天的情绪全部被系统操控,就这么接受了任务由可选变为强制的改变。
——
墨依依从看完比赛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她本是为了宿元去看,顺便也想看看墨焰知到底是如何出丑,一同相约之人不少也是宿元的爱慕者。
出发前她还特意梳妆打扮,摸上清香的玫瑰凝露,就为了能让宿元师兄看到自己时眼前一亮。
可当她看完比赛时,当宿元失败的那一刻,无数师姐师妹簇拥着围了上去安慰,她却只是愣在原地。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墨依依左右四顾,还有那么一二人和自己一样,神情迷茫愣怔的呆在原地。只是,那些人仅仅了迷茫了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常态。
只有她,对走上前去这件事本身都抗拒得很。
这样的状态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墨依依匆匆离开演武场,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仙府中。
埋头走路的她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前方的人。
是怀中抱着小猫咪的墨焰知。
墨依依胡乱地点头示意,刚要继续走就被人叫住。
“喂。”奚渺将人叫了回来,伸手在墨依依发丝上弹了两下,一缕黑气随风而散,“好了,你可以走了。”
若是搁在平日,墨依依听着这话大约要与人大吵一架,可是今日她只是点点头,继续埋头向前。
一直到回到了自己的仙府之中,将自己关在卧室中后,墨依依心底的那股不安感才有所缓解。
床边的矮桌上,是她曾经缠着宿元一同录下的留影石,轻轻一碰,曾经的影像就被投射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