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焰知知道,这个灯笼并不是总会亮起,只有在墨耀宗没有归家之时,墨夫人才会将其点亮,为墨耀宗照亮回家的路。
不知怎的,那盏灯笼一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甚至将奚渺哄睡之后,他脑海中都还回想着那一盏温和明亮的灯笼。
墨焰知蹑手蹑脚地悄悄起身,一起住了这么久,他也已经慢慢掌握了如何在不惊醒奚渺的情况下起身的诀窍。
此事,他一人足矣。
在离开天灵殿之后,墨焰知健步如飞,只用了平日里一半的时间就赶到了墨家仙府门前。
那盏灯笼还没有熄灭。墨耀宗没有归家,墨依依此时也应当在凛寒峰之中而不是在墨家仙府中。
此时,仙府中修为最高之人便是金丹期的墨夫人。
墨焰知从小受着君子规训而长大,师尊经常在他身边念叨如何做一个被所有人尊敬的高尚之人,可这一次,他只想当个卑劣的小人。
他掌心中,金钗在微微发烫,墨焰知换上夜行衣,顺着墨府防御禁制的疏漏溜了进去。
墨夫人正在自己的房间中睡得正香。那个灯笼不过是给外人看的罢了,是一场作秀似的夫妻恩爱,是让墨耀宗误以为自己在她心中重要无比的工具罢了。
实际上,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墨府,她就是唯一的主人,所有人都不得不听她号令,这样的日子让她舒服极了,连睡眠都要比平日里更加安稳。
墨焰知站在墨夫人的床前,今夜有星无月,他几乎无法在如此的黑暗中看清墨夫人的面容,反而因为黑暗使得面前的身影和梦中差距愈大。
复杂的法决在他指尖快速变换,初时尚有些不熟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速度几乎让人无法凭借肉眼看清。
就想,这法决已经刻入他脑海中一般。
终于,一道粉色幽光从他掌心打出,如细针扎入墨夫人太阳穴,针刺的疼痛让墨夫人下意识想要哭嚎出声,可嘴刚来得及张开,整个人都陷入了昏沉。
墨焰知神色复杂,他原以为这个秘术如阁主所言一般,不过是个骗子书写的杂谈罢了,谁曾想,竟然一次便成功。
他艰难地开口低声问道:“墨焰知是谁?”
墨夫人的声音并不像往日一般温柔如水,反而显得有些阴沉尖利让人不适:“孽子。”
这个称呼墨焰知经常从墨耀宗嘴里听到,可是从墨夫人嘴里听到还是头一次。
原来,墨夫人也是如此看待他吗?
他身形几乎都无法站住,所有的那些温情,都不过是他自以为吗?
“墨焰知的母亲是谁?”
墨夫人的神经变得狰狞,仿佛这个名字是一个不可提的禁忌一般,似乎一旦提及就会触碰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制。
啪嗒,禁制被冲破。
“玄栖霞。”
窗外已经隐约响起脚步声,墨焰知抓紧时间问道:“玄栖霞是谁?”
“她……她是,贱人!”
“她是什么身份?快说啊。”
脚步声近在咫尺,墨焰知却迟迟没有得到答案,他无法再等,从床边一跃而出,仿佛自己从未来过。
墨夫人声音极其低微的嘟哝道:“低贱鼎炉。”
作者有话要说: 平时写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在作话写点段子,今天就不写啦,希望天堂一切安好,希望祖国的科学家们都能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