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阴准许他随意出宫,阿香一有空就和他去街上逛逛,打理打理地球药铺,他们在街上逛着,百姓的闲言碎语传入他们耳里:“听说陛下废了金刃卫?”
“可不是嘛,比起傀儡卫,金刃卫是差远了,你是不知道傀儡卫那本事……”
裴慎在旁听着,这事江无阴怎么没跟他说过,这些日子来,他们夜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聊天,江无阴几乎什么都跟他说,唯独这些事他从未听过。
但裴慎对江无阴有足够的信任,江无阴不跟他说或许是时机未到,江无阴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他等江无阴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等江无阴想说了,他再听。
夜,江无阴照常来和裴慎一起,他给裴慎带了邻国进贡的稀奇玩意,两人鼓捣了会便睡下。
江无阴缠着要和裴慎酿酿酱酱,两人酿完后,又纠缠了好久才睡。
半夜,裴慎醒来,身旁江无阴竟没了人影。
裴慎披上外衫,这么晚了,江无阴会去哪里?他下了床往殿前去,望见青江殿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江无阴去青江殿做什么?
金烛摇曳,裴慎立在门外,透过窗缝瞧见了里面景象。
江无阴站在殿内,一身黑袍,来见裴慎,他从未穿过那身象征权利的明黄龙袍,穿的都是以前在凝王府的黑袍。
“陛下,抓住了。”林雕从黑暗中显出,拖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浑身颤抖,被甩在地上。
裴慎瞧不真切男人的脸庞,江无阴抬手,林雕将腰间剑解了给他,寒刃迫使男人抬头,江无阴道:“抬头。”
男人颤抖着抬头。
裴慎看清了男人面孔,觉得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江无阴冷冷一笑。
男人浑身带血被甩在地上,跟着他一齐甩过来的,还有把带血的金剑。
金剑锋利闪着锐光,剑柄上刻着的金色麒麟沾了血,显得其光芒有些许暗淡。
男人目光狠戾,他咬紧唇,怒道:“江无阴,你会遭报应的!”
江无阴拿剑的手一顿。
裴慎忽然想起了在那个夜晚,他和江无阴被金刃卫逼至绝境时,晃眼间见过这个标志。
江无阴在铲除一切和江怀有关的东西。
江无阴不说话,剑往下滑,滑至男人脖颈,那剑欲用力之时,男人眼里火光迸现,一道火光炸开。
男人“轰”地撞至墙上,江无阴被这道突然起来的火烟炸地退后几步,那男人面容狰狞,嘴角带血。
他冷笑,手里突现一道紫光:“江无阴,你能料到,我料不到吗?”
男人手握紫球,紫球越来越刺目,林雕欲上,却已来不及了,那男人已将紫球掐爆,大笑起来:“先帝死前交给了我紫鸢,他交代我,有朝一日,必定要将你永远关在里面。”
江无阴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紫鸢,是长渡国曾经所用的迷乱人心智的法宝,它会编织一个梦境,将人带入梦境,梦境里什么都有,若人无法坚持本心,将会永远困在里面。
闻到其气味的所有人,都会被带入紫鸢梦境。
男人这是要和江无阴同归于尽。
由紫鸢编织出的梦,有可能是以前经历过的,也有可能是最刻骨铭心的,它抓住人的弱点,让人反反复复地去回忆,深陷痛苦。
而对于江无阴……
裴慎微惊,恐怕江怀就是抓住了这点。
紫鸢梦境,会让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