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的吴楚默默地朝着前头走去,身后的男人身形带着点懒散,嗓音也带着点笑意道:“怎么了?”
“嫌弃我了?”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装模做样道:“果然啊,老历说得对,我现在就是个糟糠之妻……”
“现在是投一个票都不行了……”
话还没说话,面前的吴楚就停了下来,朝后面的人勾了勾手指。
身后的男人勾唇上前,下一秒,他就被吴楚拽着面前脖子上的领带。
吴楚带着点强制意味地让他低头,单脚用力地挤进他双腿,摁着面前人亲了好一会才抹了把嘴巴无奈道:“投,怎么不给投……”
殷缙满意了,他愉悦道:“再亲一次。”
吴楚照做了。
于是接下来他的腿就没有落在地面上过。
从搭在沙发靠背上到被摁在落地窗玻璃上,再从落地窗到浴缸,最后再搭在男人肩膀上,甚至到了最后,吴楚精疲力尽得连点一根事后烟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下午两点多的飞机抵达s市,回到家三点多,但是一觉醒来后,外边的天都黑了下来,一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期间吴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搞了多久,他只知道殷缙这次弄得比之前都要疯,都要重。
吴楚不知道,但是殷缙却想要将这个在国际赛道上被无数人欢呼拥簇的人硬生生揉进自己的血肉中。
殷缙有种不实际感。
不管是从机场见到吴楚的第一眼,还是听到吴楚说的第一句话,又或者是那么久后他们第一个拥抱,第一个吻,都没能给他一种真实感。
但好像直到他们交缠的这一刻,他才能真真正正地确定,那个在赛道上悍然疾行的吴楚平平安安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那些在午夜时分令人惊骇的噩梦并没有在现实中发生,他的吴楚,依旧是平平安安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在亮着红灯的急救室中无声地等待着和死亡的降临。
或许是在爱欲纠缠中那种恐慌被无声地传递了出去,吴楚在身上男人哑声后的长久沉默中忽然就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吴楚伸出手,闭着眼睛无声地环住了殷缙。
他知道,老天爷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它喜欢看各种感情的生离死别,觉得这样的感情才够刻骨铭心,但却忽略这样的生离死别是能够折磨死人的。
吴楚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抗下一切,在他看来生命在赛道上消失或存在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出现在赛道上,但他却不知道有个人心脏跟他连成了一条线,他有血有肉,也会撑不下去。
那个人远远没有办法能够像他一样坦然接受他的死亡。
在那个人的眼里,他的爱人还那样年轻,又是那样的优秀,死亡这两个带着腐朽意味的字眼,最好永永远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爱人身上。
可是他的爱人必须要面对这样的危险,纵使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如今方程式赛事安全系统已经大大地提升,近年来发生危险的几率大大的减少了,但他依旧不可避免地恐慌。
吴楚半仰着头,只能环着面前人的颈脖,低低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应着面前人的话。
到了最后,他看到男人闭着眼环住他,半跪在床上,温柔地在他的后颈落下一个吻,很轻,像是一张纸终于被抚平包容,变得柔软安静下来。
凌晨时分。
卧室开着护眼的小灯,吴楚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清理过,浑身清爽,带着家里两人常用沐浴露的清香。
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过了好一会才弯腰随便捡了一条裤子套上,朝着卧室门外走去。
没想到他一推开卧室门,就见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闪而过窜进了沙发下,动作快得像是闪电。
“卧槽,殷缙!家里进耗子了!”
“老大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