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的眼神冰刀子似的略过那个高高的青年,拳头慢慢攥紧,冷冽的气息透露几分危险。
那玉面青年几乎是背脊一寒,茫然地四处望望,又搓搓胳膊走开。
江恕的眼神再落回常念身上,又深又沉,将她严实笼罩,他一字一句,问:“殿下想养哪个面首?高的?漂亮的?会哄人的?”
常念直接僵在原地,心里拔凉拔凉,好半响,才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磕巴道:“没,哪有……我开玩笑的……”
“是吗?”江恕在她身旁坐下,慢悠悠喝了口茶。
常念却觉得貌似要大事不妙……
她没有想到他会回来这么快啊!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来了。
常念犹豫着伸出小手,扯扯江恕的袖子,轻声细语地道:“前提也是你那什么,我才那什么呀,倘若这个前提不成立,我自然也不会那什么…”
江恕无动于衷,放下茶盏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道:“殿下不是说没有大晋武士上阵吗?”
“……啊?”常念不知道他忽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等下一瞬江恕走出坐席,朝将士们招手示意,而后往沙场走去。常念才恍然明白了,喃喃道:“侯爷该不是要亲自上场吧?”
是。
沙场上站着天漓国的武士,身材魁梧雄伟,十月的天气还露出健壮的膀子,挥拳大喝两声,底下天漓国的使臣们立即高呼起来。
江恕走到他对面,俊美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抱拳见礼,随即以迎战英姿站立。
武士瞬间紧绷起身子,集中精神准备出击。
胡赞卜立即站起来,兴奋道:“宁远侯亲自上场,是你的福气!给我好好比!”
见状,呼延川也丢开了美女,饶有兴致地看向台上。
武士率先出拳,大拳头铁球似的砸过去,骇人得紧。
先前看东月青年应战,常念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站在对面的是江恕,她整颗心便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眼看拳头将要重重砸到江恕鼻梁上,她鼻尖竟是一痛。
那厢,江恕利落闪躲。
拳头落空了。
常念呼了一口气。
武士不甘心,用了十足力道再出拳,江恕仍旧负手身后,闪躲。如此三回合下来,武士有些恼火了,黝黑的面庞露出凶狠神色。
呼延川看戏不嫌热闹,大声道:“宁远侯怕不是不敢出手吧?”
常念不高兴地驳斥:“胡说八道!我们侯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子!这叫礼让三招懂不懂?”
呼延川一愣,扭头看去,只看到营帐内一抹若隐若现的桃粉身影。
演武场空旷,又是十月天,北风一刮,彻骨的寒凉,常念的身子吹不得风,按理说这个天气,本不该出门了。江恕却不愿拘着她不得自由,便提前命人在坐席四周单独支起避风营帐,只有前方对着沙场是通透的。呼延川坐在侧面,自然看不到。
其实常念也看不到是何人说话,只听到这话,她便不高兴。
沙场上,江恕不禁回眸看了一眼,他耳力非凡,方才这一对一答,自然听到了。
——“我们侯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子。”
适时,武士忽然重拳出击。
常念眼儿也不眨地盯着场上看,见状急忙道:“快躲呀!”
江恕没有躲。他宽厚有力的掌心正面迎上那拳头,微一用力,向下板转,紧接着,长腿横扫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