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想了想,真正需要的时候,便是危难之际,江恕说的对,眼下西北太平,或许真的用不到。
半响,她点点头:“好,听你的。”
大箱子收起来,她就准备去睡觉了,谁知这时,听到江恕在身后幽幽问道:“阿念,你去哪?”
常念脚步一顿,反应慢半拍地想起来,白日在军营光顾着说话了,晚上还要照常学五禽戏……她心中呜呜哭泣两声,生无可恋地回身来。
江恕拿着软尺站在那里,不苟言笑的模样,严肃又冷漠,“今夜该学鸟戏。”
“……好的吧。”常念终于认命似的走过去。
江恕还是江恕,好的坏的,一点没变!
-
时已八月十二了,中秋将近,四房夫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硬是将那玉箫完好赎了回来。
而怡红楼的绿芽,所剩时日也不多了。
今日是金主柏夫人给她的最后一日。此前十多日,她在二楼最末尾的厢房,福身行礼,端茶倒水,揉肩捏背……每一个神色每一个姿态都练习了千万次,那声侯爷也是唤了千万次。
绿芽本就在怡红楼学了勾引男人的绝技,眼下,她心觉自己可以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可以去侯府挣个姨娘当当。
侯府的姨娘,像是罗姨娘那样,过得多风光啊?进出都有轿子和仆妇伺候,熬死了正房夫人,又得管家和老太太赏识。
日前柏夫人说过,那位公主体弱多病,空有高贵身份却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傻瓜,兴许气一气,就病倒了。到时侯爷不是更需要她?
绿芽又想,怎样才能将公主气得一病不起呢?
隔壁院传来红桃姐娇媚的叫床声,陈老板喘着粗气,又骂咧咧的:“可惜了,不是个雏,老子就好开苞见血那一下。”
红桃姐不知做了什么,笑声发颤:“这不是有了?”
绿芽猜是划破了大腿,或者别的地方。绿芽忽然想到法子了,急匆匆从匣子里翻找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来。
她还是完璧之身咧!
倘若事成,就将染了处子血的帕子透给那公主瞧瞧!
凭她的本事,只要能取悦宁远侯,得侯爷庇佑,便是公主也拿她没办法。
毕竟,天高皇帝远。
可,万千贵女也入不得宁远侯的眼。
绿芽既期待着一举翻身,又忐忑着恐怕是踏进地狱,终于挨到了第二日上午,柏夫人过来,安排人“送”她到军营。
临分别前,柏夫人对绿芽说:“一旦失败,你且记得,你是偶然得宁远侯相助,前来报恩,你从未见过我,明白吗?”
绿芽点头。
她有把柄在柏夫人手上,不敢不点头。
宁远侯的营帐威武大气,绿芽站在门口有些发抖,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她掀帘进去。
“侯爷?”绿芽努力平复下来,用最娇弱的嗓音唤,“您在吗?”
在里间午睡的常念懵懵醒过来,她这两日都被江恕拎来军营了,方才乏得不行,在罗汉塌上睡了会,偏有人扰梦,江恕离开前分明说过没有他允许旁人进不得营帐的啊,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
今日是芦嬷嬷跟随侍奉。
芦嬷嬷听到声音,往外看了眼,遂回来替小主子穿上鞋,低声道:“殿下,外头来了个穿着书生白袍的女人。”
“哦。”常念揉揉眼睛,打了个哈切,欲出去瞧瞧来了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