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
我将一旁已经放成室温的饮料拧开瓶盖后递给她,小宫女被这水的味道甜得有些诧异,但依旧乖乖地喝了下去,似乎也是很渴的样子,一下的功夫瓶内就少了三分之二的水量。
“好了,这么多也够了吧……”我看她像水鬼一样疯狂吸入的样子还是有点吓到,适时地按住了她的手:“你肚子不饿吗?胃里全是水也很难受的。”
“真奇怪……”她喃喃:“我感觉到了耳清目明……”
废话啊!这可是熬夜加班时救命的神器!过量的糖分就是为了让人体补充到足够的葡萄糖,转化为最直观的能量,钠和钾有助于水分在血管内的停留,另外还有些微的兴奋剂,自然会让人有一种“活过来了”的错觉。
我摇摇手指,给了她作为前人的指点:“不要以为这就是已经休息足够的意思哦,只不过是这瓶水给你带来的短时间错觉罢了。该喝的水你还得喝,该吃的饭你还要吃,觉也得好好补回去。不然没过多久就又会故态复萌的,说到这个……”
我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打量她:“你这到底是几天没睡了啊……我有过这个经历,眼睛还是很敏锐的。这样下去可不好哦,要是再来多几次的话……”
久了就会变成像我一样,直接猝死过劳休克一条龙吧……
她的情绪还是不太好,突然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什么味道啊……”
“哦!”
和开小餐馆那时不同,难得有人来吃我亲手做的东西,我想起来厨房还有煎饺,正好也吃不完,将它装了盘,端进了房间:“尝尝吧,我自己做的。”
她在我说之前就已经动筷子了,若有所思地咀嚼了两下:“难怪……和厨师做的味道也不一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色啦,我就爱这样的调味,是不是更好吃?”
毕竟是中餐馆剽窃的相同味道,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因为怕她被噎住……就这样,我给她弄了杯热的淡盐水,看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喝着水,闷不吭声地进食,我蹲下来看着她快要埋进碗里的脑袋,她那头顶的发旋看起来雪白雪白的,露出了生生的头皮,看起来压力确实不小……
她的裙子上突然沾上了一点水渍。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时,才发现两道湿痕出现在她的脸上。
似乎是被什么勾动了心弦,她就这样努力地吃东西,一边掉着眼泪,直到将碗中的东西吃完,她伸出手来,捂住了脸,也不知是否开始了抽泣。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安慰她,总之先站在一边没出声,直到她缓慢地抬起头,将脸上的泪水擦去。
“真是丢人,一喝水就忍不住了……”
我觉得也许是这暖呼呼的被子和热烘烘的饭菜给了她一定的安慰,不过就这样情绪崩了我也是没想到的。小宫女的目光逐渐变得有神起来,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也不知道要怎样与你联络……总而言之,这段时间你一定不要出来,最好别冒头,夹紧尾巴做人,知道吗?”
“啊我……”我干巴巴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平时也不怎么出去啊……”
毕竟身份可疑,哪怕燕李和那个小殿下给我若有若无地盖了章,深究起来还是经不起推敲的,我一直都很安分,连对外买食材的宫女也就只有一个而已。
至于送饭的那几位都是小鱼小虾,对她们来讲猫猫的存在才是大事,我甚至时常会被忽略,就算被盘问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严格来说,知道我有小动作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位罢了。
“对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现在已经攒够了相当的钱吧?”
我点了点头,“说什么呢……分成的比例你肯定不甘心地算了好多次了,我现在积蓄大体上最少有多少,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有数吗?”
“……”
她似乎也没法反驳,卡壳了一段时间,随即摇了摇头,将身边一直贴身挂着的小玉牌紧紧地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的家乡在庐江,村子边上有一个很宏伟的庙……城镇的名字也是这个,你只要一问就知道。”那玉牌被她的掌心捂得滚烫,现在都快将我的掌心烧起来了。
“如果你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积蓄,若是能出去的话……”
小宫女絮絮叨叨,她的眼前似乎弥漫起了什么,她又自顾自地打断了这个话头:“算了,你只要知道就可以了。”
玉牌实在很烫,她要见我妥善地收好了才安心。我将剩下没喝完的水递给她,叮嘱她可以用来提神,不过这几天最好冷藏尽快喝完,白天用来提神最好不过了,见她缓慢地离开,我注视着她的背影,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是不是被我的功能饮料感动到打开了心灵的阀门哇?
明明以前老是被我气成充了气的河豚,要么就梨花带雨地被吓跑、要么就是被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地走掉,没想到现在又有这样一面,实在没有想到。
老实说,还是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