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想要过得开心,其实就是要懂得满足,而要是学会了和过去吃的苦所对比,那就差不多相当于明白了满足的真谛了。因此,我觉得每一天都有那么点过得越来越好的意思。
正巧吃完了晚饭,对这边已经轻车熟路的小宫女就及时地带着一小袋金子过来了。
果然利润才是最好的激励政策,只有钱财催人勤奋,她可真拼啊。
其实我也不确定这些做出来的小饰品是不是真有销路,总感觉那对偷情的男女说得神乎其神,半真不假的,要真这么说,带来功效的其实不是什么金子、也不是什么特定的形状,哪怕用泥巴搓个球,只要是经我和猫儿的手做出来的东西,都能防身吧……
到底是防什么身呢……难不成真的是免死金牌?沾上了猫猫气息的物品确实能辟邪,但最大的功效难道不就是在晚上的草丛里被蚊子叮得少一些的程度吗?
宫女皱着眉头将袋子给我:“这是新的金子。你一定要用这个嘛?用银或铜不行么?这个材料没办法一下给你弄来这么多,太麻烦了。”
那些都太硬,徒手掰得不好看。
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和她说了,我眨了眨眼睛,故作无知:“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做不了耶……”
“……”
她没有说别的了,好像也就是问问而已。毕竟还要从我这里拿货,脾气大变了一番,真的是整个人都和顺了不少,看样子是生活条件好了而导致的心胸宽广。
貌似是最近赚了许多,我留心到她头发上的簪子、耳边的耳环、镯子和腰坠都很精巧,看上去价值不菲,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买得来的。似乎因为金钱让人壮胆,她现在也不怕隔壁待着的猫儿了……当然,也许是摸清楚了那家伙的习性和生活习惯也说不定,知道猫猫通常情况下都不怎么会出来,在进来之后的态度上就更放得开了,有的时候还会坐下来,等我盘点库存和工费的时候,一起聊个天。
我知道太敏感的话题她也不会讲,毕竟婢女就是要比那帮巡逻的男人心细一些,嘴巴也严实多了。最多也就是问点相关的小道消息:“皇后生子,快要摆宴了吗?”
她冷不丁被我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但也点了点头,习惯性地回道:“当然啊……”
感觉好神奇,快要过一年了,那个新生的小孩岂不是和我家那位小光头正正好将近差了快一岁?
我点了一遍,确认数量没错,“好,明晚给你八个成品。”到这里我停了一下,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因为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表示不解:“?”
“以后价钱再翻两倍哦。”我露出恬不知耻的表情:“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嘛。”
“!”对方很快明白了我说的意思,面色大变,我懒洋洋地挥手:“那你去找别人做嘛。”
“你!”
我不打算让自己变成兜售的人,只要作为第一手货源保持自己的独有性就好了,反正这样的身份也不能太过抛头露面,只要她还能卖,那就总能提价。
反正价格不管怎么提,她都有得赚,总归是薅我的羊毛多与少的问题,看得出来她做的买卖是暴利……那么我要对自己好一点。
对方还想说些什么,左右都是那一套,我不想和她周旋太久了,便干脆和她说:“你要么买要么不买嘛,爱要不要。”
以前白拿了她两次钱包,大概早在很久以前就还清了,她自己的辛苦费吃一点,我这边也要一点,总体来说还是很合理的。
她留下钱,气呼呼地走掉了。
怎么觉得每次她过来都是气咻咻的样子呢……自从谈成这笔稳定的生意关系之后……
我不觉得是我的问题,很快就将它抛在了脑后,再度盘点了一下该有的金额,打算找猫猫一块做完这些东西再睡觉。那孩子已经快越来越不满足一个人呆着了,所以很快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盯着我和猫猫的手发呆,随后叫了一声:“哇啊啊!哇!”
从他半岁学会说第一个音节之后,其实说话的进度就变得很快了,小孩子大概都是这样,吸收能力非常强,只要打开了开关,学什么都很快,他现在只是词汇量不够,所以很难连成一段连贯的句子,最多就是几个含糊不清的短语:“吃……!睡觉!哇哇哇!¥……≈ap;(乱码)出去!玩!”
呜哇……完全毫不掩饰地把能听懂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自己主观意愿的关键字呢……
除了口胡之外竟然全是命令式的词语!这家伙的嘴小小年纪就这么功利吗?
不过到底学会了说话,总比以前毫无意义且无人能懂的一串单纯的嚎叫好多了。
我把他放正,让他坐在垫子上,省得总是因为乱爬和乱跑搞得全身脏脏的,毕竟到头来卫生来得要我来处理干净。这孩子每次都想爬近一点,好看看我们正在干什么,我皱着眉头把他扯回去了好多次,见他总是不安分,便干脆坐到了他的身边,让他能够看得近一些,别再时不时蹭过来了。
他看了一会儿,但还是忍不住偶尔扭来扭去,我想说这样真的还是会弄脏,不过想想他听不懂,只能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但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旁边有一个人正时刻关注着我的每一个神情和语态,看着我打算把他推开的动作,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
在那孩子再一次凑过来的时候,我头也不抬,想伸手把他放回去,在这之前,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呼啸的风声,接下来,就是一只手的残影。
再接下来,我的眼睛就追不上此刻发生的事了,大概不到半秒,厨房的另一头响起了了令我心神俱震的动静:“——咚!”
我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把手中的金块连忙一放,飞奔过去将他的脑袋撑起来:“摔到头了吗?!”
猫儿慢吞吞地跟了过来,站在我的身后,低头端详着躺在地上的自己的孩子。
这可是你自己亲生的!
我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猫猫自己明白那孩子承受的力度在哪里,亦或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才无所畏惧,总之即便是被我瞪了,她的面上也依旧并没有泛起任何担忧的神色。
小光头看上去还是有些晕乎,不一会儿就清醒了过来,但额头一开始泛红,后面起了一个大包。我知道这大概是皮下的血管破裂才会渗出后形成这些,似乎只是轻伤的征兆,但这并不妨碍他同时可能会脑震荡的可能。
正常的小孩子被用这种力度撞到墙上,可能脑袋已经碎了哦?!猫猫如此迅疾地将他掀出去后,那孩子甚至还在空中被迫滑翔了一大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