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签上除了十三位阿拉伯数字,还有一行字:
【有事可以找我。】
字迹清隽有力,只是每一个字的第一笔都相当浓重,看得出他写的时候下了极大的决心。
梁挽懵了,找他干嘛?找他负责?开玩笑吧。
她下意识就拒绝了这种可能性,走到洗手间后,发现台面上放着一只男士手表,暗蓝宝石镜面,星空刻盘,每一种光线下都呈现不同的色泽。
她看过这个牌子,听闻只做定制,奢华又小众。连她母亲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买之前都要考虑再三,足以体现它的价格有多不友好。
是那个人落下的吗?
她拿着手表,眉头皱了起来。
……
同一天的傍晚,临城cbd最高的那栋楼,顶层办公室,年轻的男人对着落地窗,语调波澜不惊:“和美国那边的视频会议定在几点?”
范尼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陆总,那边刚给我来了电话,说要取消。”
“取消?”他转过身,轻笑了声:“这帮人还真有意思,上周越洋电话打了好几通非要谈并购,眼下又不想合作了。”
范尼没有顺着往下接,反而诧异道:“您的脸……”
对方秀气的下颔处多了几道抓痕,浅红色,不算明显,但依旧有些突兀。
范特助不敢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拍马屁机会:“公司后勤那边备着药,晚点我给您去拿。”
陆衍有些出神,他早上从老宅醒来后就这样了,王妈和几个佣人说他半夜三更昏倒在家门口,手心被什么东西划开了,还渗了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人暗算了。
真是活见鬼。
他心底复杂,面上倒是半分不显,还是那副云清风淡的贵公子做派,“不忙,你先说说美国那边。”
范尼欲言又止:“陆总,本来这个会安排在前天,后来那什么,我们有两天没联系上您……”
陆衍漫不经心把玩着钢笔,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说清楚。”
范尼咬牙:“您突然失踪了两天,我们也找不到您去哪儿了,算是放了那边鸽子,现在他们认为我们有意拖延并购进度。”
他一鼓作气说完,发现boss正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什么时候失踪过?”陆少爷很无奈,轻叹了声:“你工作压力太大了,忙完这阵子,好好放个假。”
范尼:“……”妈的,早知道就不说实情了。
接下来,他不敢再挑战禁忌话题,匆匆汇报完明日行程安排后,就准备离开。
门关上之前,陆衍喊住了他:“对了,你看到我手表去哪了吗?”
范尼仔细回忆了下,认真道:“最近常戴的那块吗?好像没见过到。”
“算了,你先去忙吧。”陆衍摆摆手,有些头疼,丢什么不好,偏偏丢了家里老头子送的那块,估计等对方回国后又是一顿念。
正愁着呢,他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门外的动静倒是越来越大了,有个气急败坏的女孩子一直在尖嚷,嗓音异常熟悉,挺像左晓棠的。
她听了片刻,拿过手机拨了个号码。
对方秒接,劈头盖脸一顿骂:“我把客房部的人都叫上来了,以为你想不开死在房间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他妈去哪了?”
梁挽被吼得头晕目眩,把话筒拿远了点,弱弱地道:“我给你开门。”
匆匆裹了件浴袍,她把脑袋探了出去。
几个酒店的员工和左晓棠正杵在她原来房间的门廊处,听到开门声,齐齐回头。
梁挽故作轻松:“你们找我呢?我没事,挺好的。”
左晓棠没吭声,先是诧异地扫了眼房号,随即张了张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飞快转过身给前来帮忙开门的工作人员赔了不是,而后走至好友面前。
梁挽退开,让她进来。
两个人对视了五秒。
左晓棠阴森森地盯着她:“别告诉我你走错房,和人一夜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