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远没想到,好好的吃顿饭,怎么会变成这样,就连一直陪坐的老村长贺全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为缓和大家的气氛了。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还涉及到年轻人的未来,以及两位老师的婚事。他这个局外人,更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要说他的本心,当然是希望许老师和方老师能留下来,可那样的话,正如方梅父母所说,无论在北京还是成都,那都是大都市,哪儿都比这里强。
没道理有好的地方不去,要把人家强留下来的。连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去城里打工,更何况人家辛苦培养出来的大学生。
许大远看了看许可,他了解他的儿子,认准了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来支教就是如此,后来与韩玥玥的分手,只要是许可认准了,谁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而他决定留在贺兰村,虽然许大远也有些意外和遗憾,但想想自己不也决定不走了吗?而且他发现,这次回北京,自己融不到那个城市,好像儿子也一样。
难得回去,他即不爱走动亲戚,也不到处逛逛,难得的出两次门,还是和他以前的同学聚会,一次是和高中同学,一次是和大学同学。
许大远还旁敲侧击的打听了,那次大学同学聚会,韩玥玥都没去,听说她都订婚了。
瞧瞧,人家姑娘都订婚了,自己儿子虽然也有女朋友,回头再因为这些事吹了,也太遗憾了!
“其实……这里也没你们想像得那么糟……”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下,许大远忽然闷闷的说道。
“没那么糟?”没等许大远把话说完,方梅的母亲就给打断了,只不过她的语气比多刚才,要软了不少,不过她心里仍是一万个不愿意让女儿留在这里。
就听她气哼哼地说道:“糟不糟我看得见!反正要娶我们梅子,以后不能留在这儿!”
“妈!我不管,我喜欢这儿,喜欢这里的生活。我在这里很开心,至少比在成都开心!”方梅继续大声宣布她的决定。
“梅子!你闭嘴!”方梅的父亲低喝一声,听得出,他已经在极力忍耐了。他板着脸,看着许可,忍着心里的怒意,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对梅子什么态度?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趁早想想是回北京还是成都,反正不能留在这儿!你要是坚持你的决定,你就和梅子早分早利索,也别影响了梅子的幸福!”
“爸!”方梅大惊,可她父亲却根本不听她说话。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了许可,连许大远也帮不上儿子的忙了,除了哎声叹气,他也毫无办法。他甚至想,他来这里种什么甜桔,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他真的很喜欢这里,想留在这里养老,至于儿子……他也没想到这个臭小子会是这么打算的。
被逼无奈地许可,痛苦地看着方梅。他们在一起走过风风雨雨、酸甜苦辣,在困苦中磨练的感情,绝不是快乐的大学生活可以比的。
他和方梅一起经历的更多,他们的感情更深,若要说分手,许可也很是舍不得。
方梅看着许可,她知道许可对她的感情,可她对许可的感情,远远高于许可对自己的。让她离开许可,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
就在许可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方梅突然开口,道:“许可,你什么也不要跟我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留下来。我留下来的原因和你一样,也许你会不相信,但我真是这么想的。你也不要劝我,你和许叔叔都能留下来,我为什么又不能?”
方梅说着说着,便掉下了眼泪,此时她才明白,她爱许可,也爱这里的生活,爱她这两年所经历的一切。
“方梅,我只是不忍心再看到那些孩子失学。”许可的嗓子里也紧紧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方梅流着泪,嘴角却笑了起来,只要许可没有要舍掉她的意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