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背信弃义的生父,想到寄人篱下的处境,想到自己卑贱的出身以及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如同被人甩了一耳光,成了个莫大的笑话。
夜里光线昏暗,邬宁终于双目酸痛,她抬起头来,见杨晟匆匆避开视线,笑道:“你看什么呢?”
“……看灯,要熄灭了。”杨晟这层硬壳里,不冷也不热,裹着他脆弱的自尊。
邬宁揭开宫灯的盖子,见里面只剩短短一截红烛,有些惊奇地说:“还真是,怎么不早点换?”
杨晟站起身,将刻好的木雕摆在博古架上:“没用完为什么要换。”
“你还挺节俭。”
“……”
在杨晟看来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到邬宁口中就成了节俭。
“对了。”邬宁又问:“你这为何一幅字画也没有?尚宫局没预备吗?”
“有,收起来了。”
“干嘛收起来?”
杨晟抿唇,背过身去整理木雕:“我又不识字,挂那些东西做什么。”
故作坦然的说出自己的短处,短处似乎就不再是短处。
邬宁道:“那岂不是连个能解闷的事都没有,难怪你整日刻木头,欸,你喜欢猫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两只。”
杨晟将狸奴木雕紧紧握在掌心里,他听见自己完全可以称之为冷漠的声音:“多谢。”
邬宁和他说这些话,已经是屈尊降贵,而他这般不识趣,邬宁自然也不会再搭理他,只打了个呵欠,命外头候着的宫婢进来服侍沐浴。
然后,在他的床上就寝。
杨晟立在床榻旁,盯着邬宁,许久没有动作。他并非愚钝之人,自是能看得出,邬宁到昭台宫是别有用意的。
邬宁倒没想太多,当然,就算她绞尽脑汁,也揣摩不透杨晟的心思,见杨晟垂手而立,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的问:“怎么,你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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