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杜云生提过几次希望滕止青搬出乞罗山,到他家里去住。但滕止青每次都只是静静的凝望他,然后淡声拒绝。
起初,杜云生感到遗憾,但也没觉得什么。热恋期的人拥有最赤诚的热情,分居两地,来回赶行程也浇不灭他的热情。
但滕止青拒绝的次数多了,杜云生就开始怀疑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否则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乞罗寨?
滕止青稍稍解释了些,杜云生接受那解释,后来就没有再提过,反正在外面忙得很累的时候再回到与世隔绝的乞罗寨,就当做是修养身心。
而他近一年来的身体健康确实好了很多,说明深山疗养还是很有用的。
眨眼间,又是四五个月过去,杜云生结束一个庆功会后离开,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夜晚十一点钟。平常他会在九点钟的时候给滕止青拨打电话,一般聊到十点或十点半就依依不舍的挂断。
现在晚了两个小时没打电话过去,不知道阿青会不会担心?
杜云生如此想着,便拿起电话,点开通讯录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退出去查看通讯记录,果然没有看到滕止青打过来的电话。
再往下翻找,一年多以来的通讯记录竟然都是他在主动,而滕止青完全没有主动。
仔细想来,好像这段关系一直都是他在主动。
借着酒劲,杜云生好好的将一年多以来同滕止青交往的过程好好捋了一遍,主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他在主动。
主动告白,主动要求在一起,主动放弃平时的休假时间往乞罗山跑,连平时的联系和电话都是他在主动。
杜云生何曾这么主动过?
滕止青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但这不一样会随着时间和彼此的深入而变味。
杜云生本以为感觉没那么快变,但近来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好像是觉得……累了。
莫名有些疲倦,以前有无限的精力面对滕止青,有时候总要聊到深夜。而现在每天的例行电话大多数沉默,而且杜云生很忙,数次都是打过招呼后就匆匆挂断或是任凭通话继续但不说话。
对此,滕止青没有提过半句不满。
他好像没什么很大的情绪起伏,仿佛接不接受都无所谓。
杜云生按着太阳穴,颇为疲倦的想着这些,眼角余光瞥着手机屏幕,想了想还是按掉手机。屏幕光源暗了下来,而他得以休息。
现在时间挺晚,阿青的作息很健康,他应该睡了。
阿青不会在乎,说不定我打电话过去反而吵醒他。
没有关系的吧,大家都很累了,那就不打扰阿青。
杜云生在心里慢慢说服自己,然后启程回家,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乞罗寨深处的吊脚楼。
滕止青睁开眼,眼里是一片诡秘的幽蓝色。他神色不定,过了半晌,眼里的幽蓝色褪去,低头看着握在手心里的手机。
手机没有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