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醒的时候蹙了一下眉,觉得头有点儿疼,他半起身摸了摸被子,环顾四周确定了这是他的房间。
昨晚的印象停留在沈醇接他回来的时候,风吹的有点儿头晕,后来就不记得了。
应该是醉了,沈醇带他上来的。
睡了一觉,虽然头有点儿疼,但原本沉郁的心情有所缓解,他掀开夏凉被下床,下意识打算换睡衣时,却发现衣服还是他昨天穿的那件衬衫,只是领口被解开了。
手指在领口处微微停顿,白煦顺着原本解开的地方继续解着扣子,将略揉的有点儿皱,还带着些微酒气的衣服换了下来。
窗帘拉开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的很高,白煦确定自己总共喝的还不到两杯,没想到这点儿酒就足以让他醉了,以后还是不能喝酒。
门打开时家里一片安静亮堂,高考时间很靠前,他爸学校的课程结束应该是在七月份多一些,他妈也是,至于沈醇应该是出去玩了。
白煦轻轻松了一口气,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刷了牙,转向厨房时却蓦然看到了正端着东西走出来的人,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你在家?!”
沈醇看着他的神色轻轻动了下眉头:“哥,我在家很奇怪么?”
白煦让自己镇定了下来道:“不是,只是之前以为家里没人,你怎么没动静?”
“我听见你醒了就在厨房热菜。”沈醇将手上的菜放在了餐桌上笑道,“我体贴吧。”
“嗯,体贴。”白煦心里微暖,走向了厨房道,“还有什么要拿的?”
“没了,我们早上都吃过饭了,这是哥你的。”沈醇说道。
白煦停下脚步,坐在了餐桌前道:“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沈醇转身去冰箱里取了蜂蜜,又去客厅杯架上取了杯子,将蜂蜜以温水化开放在了他的面前,“我查了一下,解酒的。”
蜂蜜的甜味弥漫,白煦伸手碰了一下,抬头看着少年戏谑的笑意,觉得脸上微烧道:“其实我昨天就喝了一两杯。”
他跟沈醇说别喝多,别喝醉,没想到自己先喝醉了,作为哥哥不能以身作则,迟早会把弟弟带坏的。
“吹风容易醉,我知道。”沈醇看着他笑道,“哥你就不想知道你昨天醉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么?”
白煦夹菜的手滞了一下,想起了被解开的衣领,其实躺在那里不解开衣领是很难受的,这件事情本来合情合理的,但是醉酒以后完全是断片的。
他自己的心思平时能够隐藏的很好,也不会刻意去引导沈醇往这方面想,只是想看他健健康康的生长在阳光下。
但喝醉酒以后就不知道了,万一他借着酒劲撒酒疯,对沈醇动手动脚也不是没有可能。
“发生了什么事?”白煦力图淡定问道,然而微红的耳廓和直直看过去的神色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沈醇笑意深了一些:“你昨天一下车就赖在地上不起来了,还学猫叫。”
白煦听着他的话刚松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神色震惊:“学猫叫?”
他为什么会学猫叫,他平时没有这个怪癖啊,看来下次真的不能喝醉了,在沈醇面前所有的形象都没了。
他耳垂上的红晕蔓延,沈醇伸出了手,白煦疑惑,将手边的杯子递了过去。
沈醇缩了一下手重新伸了过去道:“不要杯子,手。”
白煦下意识将手放了上去,却被沈醇的手指攥紧,他的心跳微快,却见少年像捏猫爪一样捏了捏,唇角的笑意扬了起来:“其实只是这样,像猫一样把手伸了过来,特别可爱。”
白煦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该去谴责他的胡说八道,调皮捣蛋,还是该去反应他说的那句特别可爱,只是被握的手微热,好像漫出了汗水,心脏噗通噗通的,好像带着宿醉后的力道,跳的人眼晕。
脸上红晕蔓延,白煦收回了手握住筷子道:“喝酒以后容易意识不清,所以我没赖在地上不走?”
沈醇看着他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眸光微动笑道:“没有,只是走不动路,然后我把你背上来了。”
白煦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觉得有一句话说的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重么?”
“不重。”沈醇笑道,“轻的很。”
白煦低头吃着菜,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他背上来的。
他还记得幼时沈醇走路很慢,总是被牵着走上不远就喊累,要人抱,他那个时候抱不动,就背着小小的他往前走,那个是亲情,看着幼小的他只觉得百分百的纯可爱。
一晃这么多年,当初的记忆仍在,他却已经到了可以轻易背起他的地步。
如果能想起来就好了,他怎么就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