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岛川凉摇头:“公盘上的翡翠原石一般都是出自面国的吧,我并未多了解石头的背景。这……有什么关系吗?”
沈初一看向窦靖远:“窦老板知道吗?”
窦靖远沉吟片刻:“我也是听说啊,关于这块石头还真有一段传说,算是一段传奇吧,它原本当然是出自面国的,毕竟翡翠矿山也就面国才有。这块石头很老,并不是新近几年出坑的,看石头表面就知道,石头出坑已经很多年了。”
“据说是在很多年前,一位宋姓翡翠商人从面国带回来的,但那个时候战乱,也不敢叫人知道,就把原石埋在自家屋后,埋一半露一半,露出来的部分又糊上厚厚的泥土,撒了些人畜不吃的草籽。后来……”
窦靖远看了冈岛川凉一眼,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后来盆国侵略军打过来,为了掩护我方伤兵连撤离,那边附近几个村子的民兵、村民留下抵抗,统统被屠杀,具体死了几百人也说不清,反正有记录的就四百多人。”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听说村子里的泥都被鲜血染透,形成厚近一尺的血泥!今时今日去往那几个村子旧址,还能捡到一些沁了鲜血的粗瓷碗、陶碗什么的。”
冈岛川凉低声道:“战争是最可怕的,愿世界和平再无战乱。”
沈初一:“可怕?侵略战争灭绝人性,是可怕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冈岛川凉低头:“抱歉沈君,作为盆国公民,我非常反感战争。当年的战争是军国主义野心作祟,绝大多数盆国公民也是受害者,普通人没有想发动战争的。”
沈初一:“你们盆国那些‘不想发动战争’的普通人上了战场之后,灭绝人性肆意屠杀,在他们眼中,玉兔国的人根本不算人,是他们练枪的靶子,练刀的牲畜,做化学实验的小白鼠。”
冈岛川凉:“抱歉沈君,我无意为当年的战争罪行开脱,我们盆国作为战败国,也为自己的侵略行径付出了代价。”
沈初一:“你觉得那场战争是侵略?可你们盆国从不认为那是侵略,甚至你们绝大多数的民众都认为,那场战争是一场自卫战,更有甚者认为你们在帮助当初落后的玉兔国!你们的教材、你们的官方、你们的宣传,无一不在说明这点,你们压根就不承认侵略这两个字。”
冈岛川凉头更低了:“真的抱歉沈君,我无法掌控别人的想法,但在我和我们冈岛家族看来,那场战争的确是我们的错。”
沈初一看了他一眼:“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这句话。”
她又冲小心翼翼倒茶的窦靖远扬了扬下巴:“继续说,屠村之后呢,跟这块翡翠原石又有什么关系。”
窦靖远深吸口气。
“当初埋翡翠原石的宋家很有钱,是远近闻名的善商,他们早前送儿子去南洋留学,据说村里很多武器都是通过那个儿子买回来的,武器、粮食、药物,听说那个宋家还给部队捐了不少钱,身家都散尽了,大概也就留下那一块谁都不知道的翡翠原石……”
“盆军屠村,宋家人也难逃厄运,又因为他们出钱出力抵抗盆军,宋家人死得更惨……据说……”
窦靖远深呼吸:“宋家的事迹流传很广,我也是听说的,宋家人被盆军……当众碾成肉泥示众,以逼迫其他村人说出我们部队的去向……后来全村被屠杀干净。”
冈岛川凉头更低了。
冈岛樱子咬唇:“这些跟我们又没有关系,战争当然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已经过去那么多年,玉兔国和我们盆国早已建交,现在提倡兔盆友好,你们还要翻旧账。”
“樱子!”冈岛川凉呵斥道,“无论如何,当初是我们盆国军队犯下的罪孽,严重伤害了玉兔国的感情,是我们的错,我们作为盆国人,也必须为此负有连带责任。”
沈初一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不愧是盆国人,出了名的能屈能伸。
沈初一示意窦靖远继续说。
窦靖远:“被屠的那几个村子,此后多年一直荒芜,直到二十多年前,宋家当初在外的那个儿子,已经几十岁了,归家之后挖出了那块已经快成小山包的翡翠原石。”
“挖走的时候,是当风景石挖的。对外说是找不到父母亲人的遗骨,这块石头灌满父母亲人们的鲜血,要带回去供奉。谁都不知道那是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
窦靖远:“当然,这些都是传说,盆军屠村那些肯定是真的,当地人都知道。至于说翡翠原石是不是真就来自被屠村庄,其实谁也无法肯定,我也是听不知道过了多少手的故事,真实性有待商榷。毕竟都知道当年宋家回来挖走了一块石头,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块翡翠原石。”
“这年代久了的原石跟古董一样,背后总会有各种曲折离奇的故事,真真假假不太容易分辨。”
“不过翡翠原石跟古董又不一样,古董的话年代和故事都很重要,能提身家,而翡翠原石重要的是石头本身,我们听故事也就是听听而已,具体出价还是得看石头到底怎样。”
“去年这块原石出现在公盘上,被我买到。关于这块石头的故事,什么版本的都有,我刚才说的是流传最多的版本。”
终于说完石头的来历。
冈岛川凉也深吸口气:“沈君,石头的来历,跟我们家族所染咒术,有关系吗?”
沈初一反问:“你觉得呢?”
冈岛川凉抿唇,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初一的笑容没有温度,“想解决问题,最好诚实点。不想解决问题就滚回你们盆国,少在这儿浪费我的时间。这次你们的大巫没能叫你亲手烧死你们全族和其他的咒术感染者,等你回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