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老板还活着一天,晚乡就是他的天下,他一根指头就能弄死你。”最后三个字出来的时候,带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狠戾。
苏倾的唇抿了抿,看着她的眼睛极黑:“那你去告诉他吧。”
吴阿姨看着她眼底破碎的冷意,这好像是女孩第一次忤逆她。她远比同龄人善伪装,能忍耐,但毕竟还年轻。
吴阿姨叹了口气,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苏倾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用回形针取出SIM卡,当着她的面一下掰成了两半。
破碎的电话卡紧紧攥在她手心里,浑身像被淋透了一样湿冷。
吴阿姨拢了拢短发,让好阿姨的身份搓磨得太久,她已经和角色融为一体,不会大声讲话了。
只有生气时,神态里才偶尔露出年轻时枭雄美人的气质:“我不告诉他。你自己处理掉,知道规矩?”
苏倾垂头走在前面,背后跟着吴阿姨,苏倾抬起手背,将唇上的唇膏一把抹去。
马桶猛地冲水,漩涡卷走了破碎的电话卡。手机再次恢复到无信号的初始状态。
楼下隐约传来细微的引擎声,吴阿姨的脸色微变,下一刻,洗手间的门被大力敲响,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
磨砂玻璃外,老吴的身影焦躁晃动着:“快,老板回来了。”
吴阿姨和苏倾对视了一眼,苏倾垂下眼。吴阿姨焦躁打开门走出去,今天才十五号,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苏倾把窗帘拉起来,落地窗外看得到别墅花园,喷泉下面没熄火的黑色保时捷停着,似乎近期没洗过,风尘仆仆,挡泥板上都是灰。
整个别墅里的人都忙乱起来,人人脸上呈现出慌乱的神色,没人说话-->>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上楼下楼的慌忙脚步。
吸尘器在客厅的地毯上来来去去,一股湿润的消毒水的气味弥漫着,沙发上的罩子被掀起来,皮质的表面棕得发亮。
苏倾不喜欢这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感觉像是进了医院里。
可是阚天要求家里这样做,他有几乎病态的洁癖,见不得一点不洁净。
听说曾经有手下杀人没处理干净,把血溅在他裤脚上,他将那个人拖过来毙了,枪口斜着抵住脑门,弹片从脑袋贯进喉咙,最后嵌进肚子里,一滴血也没漏出来。
苏倾的手臂被吴阿姨拉着,抓着拖进了浴室里,指甲在她胳膊上掐出了印子,又赶快放开。
她顾不上同女孩的不识相生气,只是反复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褐色的药浴已经烧好,在浴缸里徐徐冒着热气,地上一路铺着雪白的地毯。
晚上九点是她自行沐浴的时间,但阚天来之前,她必须要经过严格细致的沐浴,恢复最干净原始的状态,才可以同他待在一起。
这种小女孩的模样,只能他见,她在外头的妆容和打扮,得向二十五到三十岁看齐。
浴缸近在眼前,吴阿姨拆她一枚扣子,她就抿着唇系上一枚,反复几次,一枚扣子也没解下来。
“苏倾。”吴阿姨把她的手臂丢开,像是管教淘气孩子的家长,“一会儿还要拉直头发,抓紧时间,知道吗?”
苏倾说:“我例假还没结束。”
吴阿姨的眉头拧在一起,四下看看,叹了口“老天”,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那怎么办?吃点药吧。”
苏倾赤着脚站在地毯上:“就这么同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