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枣文
于意欢又被亲生母亲夺命连环call了。
自从曾秀兰告诉她是恶意调换孩子,她们被迫捆绑在同一条船上,她就仿佛被一个怨鬼缠上般无力。
这个吸血鬼母亲,大到旅行安排,小到连一条内裤都要她买。
在她眼里,自己这个明星仿佛无所不能。
故宫的一些宫殿进不去打电话要她开后门,她儿子看上单反相机没钱打电话让她直接叫品牌方送,到餐厅吃饭排队太长也差点大吵大闹说她是国民女儿的妈妈,要求插队。
于意欢何时遭遇过这样的阵仗。
她一边要拍戏扛住倪苏的打压,一边还要忍受曾秀兰的折磨,可谓心力交瘁。
眼下,刚结束一个大夜拍摄,曾秀兰的索命来电又响起。她像是触碰到毒蛇般立刻扔开手机,而后将被子兜头罩下,整个人蜷缩进黑暗,仿佛这样就能与手机那端的病毒隔绝。
黑暗之中,于意欢不去想倪苏是如何忍受这样的生活十七年,而是克制不住地对比她们最近的生活。
在剧方特意为倪苏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曾秀兰带着她的儿子一起来到了北京旅行,而他们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来《春列》的剧组玩。
于安和倪梦都还没打算公开她和倪苏的身世,于意欢又怎么可能主动暴露。
这天,她凌晨三点熬着夜,跟胡搅蛮缠的母子二人周旋。
最后她允诺了环球影城的票,下单了一台顶配电脑,又配了一把电竞椅,才说服他们整个旅程都不要来找自己。
可人的胃口总是会越来越大,尤其是,于意欢还被抓住了弱点。
她不想公布身世,曾秀兰就是吃准了女儿这点。
于是,母子二人首都国庆游的每一天,于意欢都受尽了骚扰。
倪苏都已经跟她喜欢的乘风哥哥传出恋情绯闻了,而自己却仍在被这只吸血虫纠缠,无穷无尽。
手机仍在地板上疯狂震动,于意欢的太阳穴突突地跳,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想和曾秀兰同归于尽。
当手机第十几次嗡鸣,她脑中的弦终于崩断。
“你们有完没完?!”于意欢跳下床捡起手机,几乎是嘶吼着道,“就这么不知足?要公布身世是吧?我告诉你,你爱说不说,随便去说,大不了我不做这明星了!到时候我可以啃自己的基金,你就抱着你的儿子讨饭去吧!”
手机那端,却没响起中年妇女黏腻的声音,反而是陷入了沉默。
于意欢还以为是自己的发作震慑了对方,终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而,她尚未轻松片刻,神经便又立刻紧绷。
因为,电话那端竟不是曾秀兰,而是传来了闺蜜关莺的声音。
关莺显然没料到,于意欢居然会朝自己这样咆哮。
她先是愣了愣,旋即关切却又些许八卦地问:“欢欢,你……遇到什么事了么,我的电话是不是打得有些不合时宜?”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分好奇,顿了顿,便又道,“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于意欢猛的一窒,脸颊瞬间尴尬心虚到滚烫,阴暗秘密被人窥晓的羞耻感将她狠狠裹挟。
“没!”她矢口否认,“我没什么事,刚刚是在研读新剧本呢,一个重男轻女的吸血家庭,我情绪给代入了。”
谎话张口就来,她只能庆幸和关莺隔着电话线,而不是面对面。
“是这样么……”关莺仍有些狐疑,“你刚刚真的好激动,吓我一大跳。”
而于意欢平复片刻,语气已完全恢复正常:“当然没事啦,都是剧本的情绪太浓烈,不然难道我爸妈还能迸出儿子,而且还能穷到讨饭的地步么?”
“阿莺,”她调侃之后便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听她这样问,关莺才露出真正八卦的语气。
“当然有事,而且是大事!”她很是夸张地说,“欢欢,你妈真的要转型做老板了吗?那她以后还接不接戏了?她应该是要直接签人到她的工作室吧,是想自己做娱乐公司捧人,还是想借此专为你铺路啊?我好奇死了,你快告诉我,我要做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于意欢再度僵立,被窒息感所笼罩。
妈妈的个人工作室居然要签艺人了,她怎么不知道?会是为了倪苏吗?那爸爸知道这件事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作为倪梦的女儿,关莺眼中的知情人,事实上于意欢心中的疑问比朋友更多。
然而,她却必须要隐瞒。
于意欢强迫自己笑了笑:“这就开始给营销号们漏风啦?像我妈妈这样的成熟艺人,个人工作室等同于一间小型娱乐公司,现在想要扩大规模试试签约别的艺人很正常。她具体的工作计划我没问,不过可以偷偷告诉你,我跟星娱的合约还有很久才到期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