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那女的是从花楼里出来的,也不能生育,被陈宝文家的知道了,可不得生气嘛!”有了解一些内情的妇人说道。
“也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嫁给陈宝文,长那么漂亮,嫁给官老爷当个偏放不好吗?嫁给陈宝文整天挨打,也不知道图啥呢。”有人唏嘘不已。
柳如絮对议论声充耳不闻,低下头沉默的汲水,脸上满是麻木。
她后悔了,后悔没听妈妈的话,跟唐公子出了楼,后悔嫁给了陈宝文,导致自己的卖身契被张氏娘俩攥在手里,跑都跑不掉。
长舌的妇人们议论了几声,见柳如絮不吭声,也渐渐没了兴趣,转移了话题。
“你们知道顾家村那个顾瑾玉不?”
“肯定知道啊,咱们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公!肯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陈宝文不就是把人家侄女卖了,造了报应,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秀才公要定亲了!从大后天开始,免费发三天的白糖呢!”说话的妇人一脸神秘。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那可是白糖!”洗衣服的妇人也不洗了,纷纷围着说话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我骗你们干什么,是不是真的你们大后天去县城里的糖铺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一群人听了之后纷纷附和,衣服也不洗了,缠着说话的人想要再问些细节。
听到顾瑾玉这三个字,柳如絮空洞的目光突然有了一丝光亮。
她记得那个人。
那是她在这暗无天日的时光中为数不多的慰藉。
柳如絮对顾瑾玉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但相遇时的一瞥过于惊艳,而且从那以后她的日子就陷入了地狱。
只能靠着脑海中美化过的顾瑾玉来捱日子。
“他要定亲了吗?”
呢喃声随风飘散,柳如絮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是夜,张家凹被火光照亮了。
火舌席卷了整个村子,大家都忙着救火,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追究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混乱中,柳如絮带着收拾好的包裹,悄悄的进了后山。
好不容易熄灭了火,众人才发现,山脚下的草棚被烧成了灰,里面住的张氏娘和陈宝文也被烧的面目全非,早就没了气。
张氏娘和陈宝文在村里不受人待见,最后还是张爹看不过,买了两口薄棺,草草的掩埋了。
大家都怀疑这场火跟柳如絮脱不了干系,但柳如絮早就不见了身影,众人就算是有万般怒火,也发泄不出来,只能吃了这个暗亏。
消息传到顾家村的时候,顾瑾玉正在帮村里人写春联,手腕稳稳的没有一丝颤动,面色也看不出异常。
“叔,这是您的春联,墨汁刚干,可得拿好了。”顾瑾玉笑着将手上的红纸递过去,得到了对方的连声感谢。
顾瑾玉帮顾家村的人写了两天的春联,赢得了顾家村全体村民的感激。
大家都知道顾瑾玉和陈宝文之间的矛盾,一听到这消息,连忙告诉了顾瑾玉。
顾子昂也是满脸的辛灾乐货,“活该!”
听到这话,顾瑾玉眼睛抬了抬,“我布置的经义写完了吗?”
一句话就让顾子昂苦着脸走了。
顾瑾玉失笑的摇摇头,继续写着手上的春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