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嘉虹是在和谁说话呢?
“雄父。”温格尔看到幼崽折返回来,扑到自己的怀里。他一个一字地,缓慢地做唇语给温格尔看,“雄父不休息吗?”
温格尔很难描述这种发现自己孩子秘密的感觉。
他警惕起来,说道:“雄父担心嘉虹。”
嘉虹不说话,他蹭蹭温格尔的手掌心,主动拉着温格尔手,搀扶着自己病弱的雄父,说道:“我们一起去找大大。”
温格尔分辨出“大大”两个字,他笑笑不说话。
拐角处,大门发出撕拉的声音,行动触动了灯光开启。在长长的廊道中,一道人影投射在地上,长长的影子勾勒出那人残缺的手掌。
“果然生了啊。”他说道。
鲜血一点一滴地滚落在胸口和锁骨上,雌虫脸颊侧多了几道全新的伤口。但他全然不在意这些小伤口。
普罗和克斯暂时不会杀到雄虫这边。
不过……还有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卓旧回忆着刚刚被幼崽发现的那一幕,发出了嗤笑声音。无数关于幼崽的数据在他的大脑虫成型,钩织为一张巨大的蓝图。
一个没有雌虫长辈教导,只是看故事书、图画书,经常玩玩具的幼崽。
一个先天有缺陷的幼崽。
“可怕。”卓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是温格尔被送进来的原因吗?”
雌虫擦一把自己的脸,摇摇晃晃站直身体,拉伸一下筋骨,眯起眼睛笑道:“难怪卡利一定要夺走他。”
嘉虹搀扶着温格尔,两个人走得很慢。
他们并不知道卓旧对于温格尔来到监狱的全部猜测。温格尔是听不到,只觉得奇怪。而嘉虹不说,显然是不想要告诉温格尔。
温格尔清楚自己固然可以强制地闯入幼崽的大脑,用精神触角去质问孩子。可他也清楚,这样粗暴的方式对幼崽的心智和身体都不利。
他始终是爱着这个孩子的。
“雄父。”嘉虹认真地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吧。”
幼崽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前方的声音,忽然挥挥手让温格尔蹲下身。温格尔听话地蹲下来,哪怕这样子让他又一次陷入了不适地短暂黑暗中。
嘉虹伸出手,捂住了温格尔的耳朵。
磅——灰色的烟雾从后一条廊道中整个爆破开来。温格尔看到烟雾的一瞬间,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嘉虹的耳朵。
这次的爆炸不是1号囚室,是转角后4号囚室。
温格尔把嘉虹扯到自己的怀里,强撑着身体朝后撤退。
还好他已经听不见了。
不然,雄虫的脏话库可能会刷新一通文明的不带脏字的骂人话。
阿莱席德亚和沙曼云飞快地从爆炸中撤离出来。其中最后一个就是束巨,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着束巨挥舞起了拳头,而束巨则一点都没有对抗的意思,他甚至高呼起来,“嘿,不下蛋的狗东西们!”
“束巨。”阿莱席德亚显然之前遭受了很多的精神打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把你变成一个不会下蛋的榨米青盆。”
“嗷,贵族老爷,别那么粗俗嘛。”束巨笑嘻嘻地说道:“我又没有说什么是吧,啊,对啊只是事实嘛。”
沙曼云冷笑一声,眉眼中满是对上一战的意犹未尽。
“让开。”他对阿莱席德亚说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