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确该出来走走,我曾经被拘在那四角天地里,眼里只看得见晏十七,但其实不是这样,世间那么大,有我比不过的人再正常不过了。看得多了,我也就释怀了。”
曲挽香:“释怀了却还要找我的茬?”
“我说了是心血来潮!”
晏沧吐出一口浊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和她说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也许是她的脸长得太合自己心意,算了,无所谓,反正他劝不动她离开晏铮,自己想让晏铮也体会体会他当年的不甘的想法也落了空。
“十八郎君刚才问我,有没有体会过被永远无法跨越的山压着的感觉。”
“怎么?”晏沧来了兴趣,“你也有?”
曲挽香摇头。
晏沧:“那你说什么啊!”
“我只是觉得,郎君你说得对。”
曲挽香淡道:“被拘在那四角天地里的人,只看得到近在咫尺的东西。我也是,她也是。所以,你说得对,人应该多出来走走。”
阁楼间的江风撩起一缕她颊边的柔软鬓发,她的眼睛看着天际,像宝石般通透漂亮,晏沧一个失神,不禁上前伸手,想替她把那缕发丝撩回耳后。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抬头,晏铮正半撑着门框,眼眸半掩地注视着这边。
分明自己和这小娘子还没做什么,晏沧却犹如被撞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腾一下收回手。
“郎君。”
只有曲挽香仿佛对在场诡异的气氛毫无察觉,向他走去:“你怎么来了?”
晏铮的目光在晏沧脸上打转,低头看她时,那股冷意骤然消逝,他叹息道:“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找了我多久?”曲挽香明知故问。
“不告诉你。”
晏铮低哼了声,一拍她的背脊让她靠近自己这边,曲挽香没看见他抬头看晏沧时的表情,浓浓的警告夹杂着杀意。
“……”晏沧有点窘迫,他想解释点什么,可又觉得那样更像在找借口。
好在曲挽香催促了声:“郎君,我饿了。”才让他得以从晏铮杀人一般的目光中解脱出来。
“你们……在里边说什么了?”
一出房门,晏铮便放开手,他走在前面,曲挽香看不清他的神色。
“十八郎君闲得无聊,寻我说说话而已。”
晏铮才不信,动动唇角,没答这话。
“郎君?”曲挽香从后拽住他的衣角,抬头望着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晏铮斜挑着眉眼瞥她,片刻又揶揄似地笑:“说看到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
“原来是郎君不高兴了。”曲挽香道。
“谁说我不高兴了?”晏铮当即否认,唇际往下一抿,看着前方,无所谓地道:“咱们不过是同行人,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呀?”
“是。”曲挽香道:“郎君为什么要不高兴呢?”
她丝毫不打算解释,笑意盈盈,一看就没安好心。
晏铮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他脚步一顿,转身,抓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来,俯身凑近看着她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想说点讥诮的话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似乎后悔不跌,喃喃:“我真是昏了头了。”
“郎君是在说你昏了头才会把我这样貌美惹人垂涎的姑娘一个人抛弃在房里吗?”
晏铮不置可否,不知是觉得她好笑还是自己好笑,摸着她细瘦的手腕,低道:“是。”不等曲挽香说话,他放开她,“不是饿了吗,回去了,明日还要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