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琏离开没多久,贾政就去找贾母。
贾母一见到贾政,就跟他抱怨林如海不把她这个岳母放在眼里,认义亲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声招呼都不跟她打。林淮玉他们来京城也不说,还让林淮玉他们住在叶府不住在荣国府,这明显是在嫌弃他们荣国府。
贾政没有急着跟贾母说这件事情,而是直接说庆隆帝要给林如海赐婚一事。
贾母听了这话后,惊得瞪圆了双眼:“你说什么,皇上要给姑爷赐婚?”
“对,很有可能是云蕙公主。”
“这……”贾母太过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母亲,您知道这次妹夫为什么没有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就让淮哥儿他们来京城认叶大人为义父吗?”
贾母被赐婚这个消息震得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问道:“为什么?”
“妹夫对我们不满,不相信我们。”
贾母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您忘了几年前淮哥儿他们第一次来我们府里,您和宝玉做了什么吗?”贾政知道贾母吃软不吃硬,语气温和,“您忘了宝玉送胭脂给黛玉,气得淮哥儿连夜带着黛玉从府里搬出去一事吗?”
听到小儿子这些话,贾母的眉头皱得更紧,神色也冷了下来:“你是说姑爷一直在计较这些事情?”
“淮哥儿和黛玉大了,妹夫不放心他们住在我们府里,就是担心他们住在我们府里,会像几年前一样受委屈。更担心淮哥儿和黛玉的名声受损。”
贾母不爱听这话,立马板着脸不悦地说道:“怎么,他觉得我们会害了淮哥儿和黛玉的名声?”
贾政没有直接回答贾母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母亲,这些年来,宝玉可曾有一点长进?”
“你什么意思,嫌弃你儿子?”在贾母心里,贾宝玉是最好的,容不得任何人说他半点不是。
“就宝玉这胡来的性子,我要是妹夫,我也不放心让女儿住在我们府里。”
贾母怒指着贾政,骂道:“我就知道你嫌弃宝玉这个儿子,见不得他。”
“母亲,我来找您并不是为了说宝玉的事情。”贾政懒得跟贾母说贾宝玉的事情,几年前他就放弃贾宝玉这个儿子,也懒得再管这个儿子。再说,他想管也管不了,每次他管都会被贾母教训训斥。“这几年来,妹夫虽然一如既往地给您送礼,但是您没发现妹夫与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吗?”
这话说得贾母沉默了。
“您觉得几年前的事情没有什么,但是重规矩礼仪的妹夫却不这么觉得。”贾政言道,“几年前的事情让妹夫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渐渐地疏离了,如果您还像以前一样觉得我们没错,错的是妹夫他们,那么等妹夫以后续弦后,就会与我们彻底不来往。”
“母亲,“如果妹夫以后真的要迎娶云蕙公主,这意味着什么,您心里清楚。”贾政强调道,“如果您还是觉得妹夫做错了,那妹夫与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快就会不存在,我希望您好好地想清楚。”说完,贾政就起身向贾母行了个礼,随后退了出去。
自从上次打了贾宝玉被贾母训斥教训了后,贾政对贾母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如果他说的话,她能听进去,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他说的话,她听不进去,那他也不会再劝说。就像今天的事情,他说了,如果她还是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林如海,那么日后就别怪林如海不与他们来往。
贾母虽然这些年没有管理荣国府的事情,但是她一直以来是荣国府的掌舵者,任何人都得听她的话,这就导致她觉得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顺着她的都是对的,不顺着她的都是错的。
荣国府的人会事事顺着她,但是其他人并不会。她觉得林如海是她的女婿,就应该像贾政他们一样事事顺着她,事事听她的话,可惜林如海并不是贾政他们。再者,林如海这些年调查了不少事情,知道贾家这些年在暗地里做过的一些事情。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跟贾家断绝一切关系。如果贾家主动跟他闹掰,他求之不得。
贾政离开后,贾母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动静。鸳鸯有些担心她,试探性地问道:“老太太,您没事吧?”
“唉……”贾母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姑爷这么斤斤计较。”
鸳鸯一听这话,就知道贾母并不觉得她做错了。
“算了,我一个岳母的确没有资格插手管他们林家的事情,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贾母的确不觉得自己错了,“只要他们还认我这个外祖母就行,其他的事情,我懒得管了。”
鸳鸯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琏二爷和老爷说了半天白说了。
“老太太,其实林少爷他们不住在我们府里也好,如果真的要出什么事情我们就逃脱不了关系。”鸳鸯见贾政他们劝贾母没有成功,就换个说法劝贾母,“林少爷他们住在叶府,您也少操心,到时候林少爷他们要是有什么,林大人也怪不到您头上来,您说是不是?”
鸳鸯这话,贾母听了进去。
“你说得对。”
“等明日林少爷他们来了,您也不要说怪罪他们的话。”
“我哪里还敢说。”贾母露出一副害怕地模样,阴阳怪气地说,“我一个外祖母,哪里敢管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