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力:“青禾,大夫来了,爹咋样?”
聂父忙道:“爹没事,又劳烦荆大夫。”
荆大夫呵呵笑着,“不劳烦不劳烦。”
这一路上坐着小伙子们的滑竿儿,真是又拉风又担惊受怕,他可真怕小伙子一个失手给他摔地上,好歹着到了作坊,他心跳还砰砰的呢。
他给聂父号脉,又问了许多问题,两刻钟以后开始写医案。
聂青禾问道:“荆大夫,我爹的病症要不要紧?”
原主摔下大坑,后来被贺驭救上来就是送到荆大夫医馆门口,是荆大夫和荆家娘子给治的。
荆大夫瞧了她一眼,又瞧了一眼,纳闷这丫头怎么瞅着变样了,他道:“幸亏发现及时,尚无大碍,切不可拖延了。你爹这是气血两亏,心肺肾阴阳失调,素日里忧思过度,又过于劳累,导致气血不畅,肌肤筋脉失却滋养,而阴亏于下,肝阳暴涨,自然又伤目,导致视力下行。”
他说了一通,看聂青禾跟聂大力一脸茫然的样子,便道:“主要是肝肾阴虚,伤及根本,需要用药加针灸,慢慢调理。”
听他这意思,并不是没救,聂青禾松了口气,“荆大夫,那我爹没有大问题吧。”
荆大夫:“无妨,从现在起好好调理,一年半载的就没问题了。”
一年半载还没问题?这得花多少钱啊!
聂父一听急了,“荆大夫,我已经没事了,刚才就是太累迷糊了一下。”
他说着就想起来,聂青禾都摁不住他。
聂大力:“爹,你就听大夫的吧。趁着现在不厉害,一年半载的就治好了,非要厉害了治不了才学乖?”
聂大力平时为人憨厚,一直都在默默地干活,很少说闲话。这会儿他也是急了,声音都大起来。
聂父被大儿子这么一吼,顿时一怔,反而老实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老了,儿子闺女大了,都有主意,已经不是他们小时候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时候了。
荆大夫笑道:“聂工,你闺女儿子这么懂事,多好,这是你的福气。你幸亏现在发病,要是再拖延个把月,昏倒醒过来那就得口眼歪斜,手脚瘫痪,再过俩月,昏倒可就不是那么容易醒的啦,那时候花多少钱也治不了啦。”
聂大力一听吓坏了,忙求荆大夫救救聂父。
荆大夫:“无妨无妨,这不是还没那么厉害么,现在就是有点中风的征兆,还没中风,所以你们爹呢醒了,神志清醒,手脚能动,只是眼睛目力受损,得针灸将养。”
聂父还想嘴硬说自己没事呢,突然发现自己看不清了!
方才他以为是天黑才看不清的,现在发现屋子里已经点了灯的,可他只能看到一团黄光,竟然看不清灯的样子!
自己这是瞎了?聂父突然就慌了。
“大力、青禾,爹、爹的眼睛,眼睛看不见了!”聂父急了。
荆大夫:“你别急,别急,我不是说了么,要吃汤药加针灸,会治好的。”
聂青禾让聂大力陪着爹,她跟荆大夫去外面说话。
她问问荆大夫,父亲到底是什么情况,要不要紧。
荆大夫笑道:“别怕,就是我说的那样,要是治不好,回头你们去砸我的医馆。”
聂青禾忙道谢,“当初我就是您救的,现在又救了我父亲,荆大夫悬壶济世,是我们的福气。”
听她这么会说,荆大夫哈哈笑道,“小丫头说话好听,以后多说点,我爱听。”他跟聂青禾说聂父的眼睛针灸半个月就会有很大改善,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想彻底好起码得俩月。身体长期亏损,还是要好好调理,否则以后复发那就是麻烦的,至少口眼歪斜的程度。
聂青禾表示自己会重视的,又问了一下大约的治疗费用,她好筹钱。
荆大夫:“针灸是老夫自己来,次数多诊费可以给你们减免些。但是汤药得去铺子配药,有几味略贵的药,怕是就便宜不了。不过你跟他们说是我的病人,他们也会有点数。”
他算着最开始这俩月,一个月再节省每天扎针吃药那算下来也得六两银子左右。第三个月症状减轻,汤药也会减量,针灸也没那么麻烦,差不多四两就够,第四个月估计二两就够,直到治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