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祯郡主三岁这一年,出了桩大事:她曾祖母出嫁了。
她的曾祖母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太后,他祖父的亲娘。
这桩大事似乎预示着这注定会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王朝。
这一点在表伯母来给他们教授骑射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她们表伯母聂东宁,英姿飒爽,动若脱兔,身手那叫一个矫健。
只不过到表伯母冷酷无情地让她们蹲马步的时候,她们才察觉很多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事,背后都流淌过不少汗水。
“我真是……汗流浃背!”
“我也是……汗出如浆!”
小嘉祯和只比她大一岁的小皇叔开始气若游丝地对成语,免得自己累得都不清醒了。
卢皇后过来看望自家儿子和孙女,瞧见儿子和孙女蹲得那么辛苦,很是心疼地上前给她们擦汗。等瞧见聂东宁过来了,不由说道:“佑佑她们还小,没必要这么严格吧?”
聂东宁有点茫然:“很严格吗?没有吧,我爹爹以前都是这样操练我的。”她赞许地看向小嘉祯两人,毫不吝啬地夸道,“我和他们说累了可以和我说,他们一直都没说,还能相互鼓励。”
小嘉祯主动说:“我不累!”
小皇叔意志没那么坚定,呐呐地说:“还是有那么一点累的,不过只有一点点,佑佑能坚持,我也能坚持!”
两小孩都这么说了,卢皇后也没再干涉聂东宁的教学,只在一旁干些擦汗递水的活儿。
直至开泰帝绕了个弯过来,把卢皇后给提溜走了,练武场才算清静下来。
两小孩对他们父皇皇祖父时常突然出现、突然把他们母后皇祖母带走的事早就习以为常,都不觉得有什么,继续跟着聂东宁嘿嘿嗬嗬地练习拳脚。
姜若皎来接孩子的时候,聂东宁和她一起回了东宫,与她说起卢皇后的态度。
姜若皎道:“母后那个人就是思虑得多,容易对孩子牵肠挂肚,只要我们和她说清楚,她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相处了这么久,姜若皎对卢皇后这个婆婆不能说了若指掌,至少也是熟知她的性情了。
卢皇后有时候可能优柔多思,可只要把事情给她掰扯明白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的决定。
姜若皎都这么说了,聂东宁自也不会再担心。
两人就着两个小孩的教育方针讨论了一会,姜若皎才问起聂东宁怎么还没有消息。算了算,聂东宁也成婚四五年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聂东宁道:“我们还不想考虑这个,婆婆他们也没催,所以不着急。”她又给姜若皎讲了讲卢应巡的想法,说他们现在夫妻俩都忙,聚在一起的日子本就不多,还是多快活几年再说吧。要不然生了一个,旁人又说你该生第二个了,那不是没完没了?
姜若皎听了,完全明白聂东宁的苦恼。
她生了个女儿,肚子一直都没再有动静,许多人明里暗里地催,说东宫总得有个儿子。
姜若皎越听这些说法,就越不想再生。
至于太子殿下那就更不用说了,本来一个他都不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