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盏茶的功夫。”
“好。”
推开主屋的房门,冰冷冷的。
下人说:“想着您是直接回卧房的,就没有给主屋添置火盆。需不需要小的现在去端来?只是端来以后,一时半会屋里也热乎不了,您和晴姑娘得挨冻一会。”
瑞否想了想,看向晴婕:“若你不嫌弃,去我的卧房吧?那里很大,分内外两室,外室犹如缩小的客堂,我也时常在外室招待好友,与友人谈天说地。”
晴婕看着冷冰冰的房间和家具,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也不想坐在这硬邦邦的木椅上。我想瘫在塌上!你的卧房里有吗?”
“有。”
“走走走!啊,我吃得好撑,现在只想瘫着。”
晴婕跟随瑞否第一次来到他的卧房。一进门,就能感觉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左右看看,这外室果然如同待客厅一样,除了桌椅外,旁边还有一张放有小床几的软榻,
晴婕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扑上软榻,身体一翻,瘫着了。
“嗯~吃饱喝足躺下来,就是舒服。”
瑞否看了看屋内没有什么需要再添置的东西,对下人说:“你且退下休息吧。过一会我自己送晴姑娘回去客房。”
“是,有吩咐您随时传唤小的。”
随着下人的离开,房门“咯吱”一声关闭。
晴婕微眯着双眼,看着瑞否姿态清贵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脱下了臃肿的棉袍,露出修长挺拔的身形,然后端来茶水,坐在软榻的另一头,与她相隔着床几。
瑞否动作轻缓地倒了茶水,推到她这边。
“最近真是多谢晴姑娘了。”
“唔,”晴婕含糊应一声,抬手拉扯掉系在脖子前的披风系带,“你的卧房里果然好暖和,好热呀。”
“是,进了屋子不脱外衣的话,会热。”
眼见晴婕像一只伸懒腰的猫一样,费劲地想要把披风从身体下拉扯出来,瑞否又起身,上前来帮她抽走披风。
他弯腰靠近时,发现她的眼眸是半张半阖的,显得很迷离。
“困了吗?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歇息?”
晴婕懒洋洋地摇头,娇声哼哼:“一点也不困。”
“好吧。”
他抽走披风,起身走向衣杆时,只觉得眼前有些花,头脑也有几分燥热。
回来重新落座软榻,喝了一口茶水,醒醒神。
这时,晴婕娇气气地开口:“聊吧,聊聊你最近都悟出什么了?我可是觉得你什么都没悟!哼哼,别想蒙过我。”
瑞否笑:“当然是有很多感悟的。这些感悟,会让我在日后时时提醒自己,不要犯错。”
“怎么就是提醒你不要犯错呢?”晴婕纳闷地拍拍软榻,“为什么不是启发你不能压制自己的呢?犯错?错?只因为说了谎、生了恨,就是错吗?你是怎么评判对错的?”
瑞否拧眉思索:“评判对错,很复杂。有的时候,只顾私欲,不顾旁人是错;而有的时候,众人皆醉你独醒,你若同醉,便也是错。人人心中都有一把判断对错的尺子,没有尺子会完全相同。”
晴婕感到烦躁闷热地扯扯衣领口,反驳道:“我就想知道你的尺子是什么,别跟我扯别的。”
“我的?”他微微垂首,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道,“我的尺子并无特殊,是最平凡的尺子。”
“你的尺子为什么平凡?”
“因为……”瑞否微微皱起眉头,“因为我是一个平凡人。”
“你明明就不是。”
晴婕撑胳膊坐起,绕过床几,朝瑞否凑了凑:“平凡的世子,才不会出家呢。他们会吃喝玩乐,坐享荣华富贵。”
“不,那才不是平凡的世子,”瑞否毫不犹豫地反驳,“平凡的世子,应该能上承父辈光耀,下启子孙之傲,为国出力,为百姓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