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离起身后,没有继续在清坞山上多留。
夜半亥时,景梵端着案盏推开后殿的门。
大殿中静悄悄的,不起眼的一角,云殊华正伏在床侧,埋在双臂中小憩,如瀑一般的墨发披散在背脊与肩侧,瞧上去安静而恬然。
案盏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赫然将睡梦中的他惊醒。
许是在寂静的地方待了太久,云殊华对这些细微的响动极为敏感,他被这声响惊醒后,睡眼惺忪,还没看到眼前的人,身体便下意识作出反应,紧张地扶着地毯向后退。
待看清来人之后,他便一动不敢动,垂眸等景梵开口说话。
云殊华身上的衣物皆是景梵动手换上的,微薄的绸缎松松垮垮,领口大敞,若是站在面前向下一望便能发现,他并未着中衣。
尽管眼前有如此美景,景梵的眸光却依旧是冷的。
这些天,云殊华不得走出后殿半步,自然不曾见过日光,他的肤色透出瓷一样的白,隐隐泛着青色血管的脖颈被一道金色的项圈束缚住。
景梵拂袖坐在床沿,看着少年猫一样缩在腿侧,大掌轻轻扣住他的后脑,把玩着柔顺的发丝。
“今夜太晚了,我不想在这里待太久。”
听完这句话,少年一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景梵从不曾在后殿过夜,且来的时间有长有短,今夜,他来的有些晚,想必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
云殊华住在这里太久,已没有时间观念可言,他只知道今夜的景梵或许没有什么耐心,万不能在此刻惹恼他。
意识到这点,他扶着床畔站起来,不敢用手碰触男人,头却下意识地垂着吻了上去。
一个小心翼翼的吻,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
景梵任由他试探,良久,手指轻轻勾住云殊华项圈上的锁链,强迫他同自己分开。
“谁准你如此大胆的?”
云殊华心里有点委屈,他眨眨眼,并不说话。
见他这副不言不语的样子,景梵心中生出一股烦躁,他揽住云殊华的腰,一把将他放在床上,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住他。
不过三两下,衣衫便被男人剥尽,露出白皙的肩与锁骨。
景梵敏锐地觉察到少年畏惧的情绪,心思微沉,口中不由自主下了力道,在少年左肩的疤痕出留下痕迹。
云殊华尚还记得此刻要讨好眼前的人,他双手扶着景梵,凑上去吻他。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景梵唇瓣上,小心翼翼,若有似无。
景梵似乎对这样的表现并不满意,他按住云殊华的后脑,逐渐掌控了主动权。
良久,竟隐隐有呜咽声从少年喉中传出。
景梵动作一顿,从床上坐起来,阴鸷道:“你在委屈?”
烛光照耀下,云殊华眼中盈着隐忍的泪意,他瞧上去有些痛苦,又有些难耐。
在这样的眼神审问之下,他吸吸鼻子,露出愧疚之色:“师尊,对不起,我,我的头很痛……”
事实上,是极痛,可是他害怕男人生气,到底没说出来。
景梵扯着他的项圈,将他拽起来,讽笑道:“谁给你的胆子,寻这样的由头拒绝我?”
云殊华摇摇头,双手紧紧捏着身下的被衾,像是在忍耐。
“看来这段时间来的次数少,将你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