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颇聪慧,心思也细腻敏感。他都如此明显的避开不想谈了,他不信她没看出来。
但她明明看出来他不想和她谈这些后,却还在他身后追着他说这些,太子就觉得这种场景也颇有意思了些。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他看起来像是会被秦王害死的人,还是说,她只是担心害怕,不愿他被害死所以才这样日日神神叨叨?
还有,她说的那个梦,究竟何意。
这日太子终于被烦得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孤看起来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徐杏知道,很多事她只能暗示,不能明说。所以太子可以说他自己命不久矣,但她却不能附和。
于是徐杏问:“妾何时这样说过?”
太子:“你是没这样说,但你这几天日日在孤跟前唠叨这些,不是提醒孤命不长久了是什么?”
徐杏理直气壮道:“妾什么也没说,妾只是担心殿下安危而已。”顺便又机智加了句讨好卖乖的话,“殿下是妾全部的倚仗,妾担心殿下,不是应该的吗?”
“是应该的。”太子语气更是温柔了下去,男人清隽的眉眼含着笑意,“但望你日后盼孤点好。孤答应你,定然会护你周全。”
又说:“若连你都护不住,孤也枉活于世了。”
徐杏如今却并不太愿意谈这些,因为她怕会动摇自己的决心。她也怕自己会习惯依赖着他后,便再也踏不出那一步。
所以,徐杏靠了过去,用把脸贴在他胸口的方式来掩盖自己此刻脸上的神色。
她十分诚心地说:“那殿下一定要永永远远都好好的,长命百岁。”
太子搂着人,顺势拍了拍她肩头,然后又问:“你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杏仰起头来说:“殿下总算信了妾的话了?”
太子垂眸问:“你是只梦了一次,还是真的梦了很多次?”
“好吧。”徐杏承认,“其实就很早之前那一次,就是妾第一回和你说的时候。但近来发生了很多事,妾不由又想到了那个梦。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些日子来,虽没再梦过像那回那样那么逼真的,但,多少回也会在睡梦中惊醒的。”
太子抚着人肩膀笑,但没拆穿她。
太子想的是,她对他的担心,他是感知到了的。但要说她夜间睡得好好的突然惊醒,却是从没有过。
他日日就睡在她身边,若她醒了,他不可能没察觉。
太子不知道她为何要说的那么夸张,但她能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太子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他还是不愿她干预朝政之事的。
后宫干政,以史为鉴,其实大多数都没什么好结局。
她若真是如何将军一样的女将,能手握军权独当一面,他自然会委以重任。
可她不是。
她不是他的臣子,她如今是他良娣,很快便是他的妻,未来也是大魏的皇后。
便是他同意她干政,朝中那些臣子也定会极立反对。
依太子的想法,太子就希望她可以在自己的羽翼下好好过日子。
如今开开心心做他的良娣,不久后开开心心做他的太子妃,等圣人百年后,他登基了,她再开开心心做他的皇后。
而后宫,本来也是形同虚设。他之前和现在都不会临幸那几个,之后就更不会。
“杏娘。”太子似有静默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启口说,“知道你关心孤,但日后这些事,你便不必操心了。”他一边说,一边温厚手掌轻轻按压在她肩头上,温柔地握着。
徐杏方才是靠在他胸口的,这会儿则已经换了个姿色侧歪在他腿上了。闻声,她轻轻眨了下眼睛,然后“嗯”了一声。
等太子又说了许多话,不见有人回应,再去看时,她人已经在他腿上睡着了。
太子无奈,只能抱她去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让她好好睡。只是,太子拉下帷幔才走出去没多久,徐杏却又轻轻睁开了双眼。
方才不过是装的,她并没有睡着。
三月初齐王生辰,因不是整数,所以没有大办。
不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卫王齐王过小生辰时,太子都会提前提一句。然后到了这日,便会简单在府上摆个酒席,自己人庆贺一下。
从前不管是谁的生辰,都只是兄弟三个围一起喝点酒庆贺。但今年太子有了徐杏,齐王也娶了妻,难免就要更热闹了些。
太子这日把徐杏和雁奴都带上了,到了齐王府,就见齐王夫妇一并候在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