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苏昱就知道,他没有死,他的主人来救他了。
主人,我又找到你了。
苏昱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猛地抬起一只手搭在纪元鹤的胳膊上,他说不出话,只有用下巴指了指腰间的荷包。
纪元鹤会意,解下了苏昱的荷包,在看到荷包上绣着的仙鹤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才取出一粒药丸,喂到了苏昱唇边。
苏昱张口吞下药丸,双唇不经意间擦过纪元鹤的手指,纪元鹤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纪元鹤等了一会儿,见苏昱脸色好些了,才问道:“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
苏昱摇摇头道:“我跟我的兄长走散了。”
纪元鹤想了想,说:“那便去前面的茶楼休息片刻吧,我叫人帮你去找你的兄长。”
苏昱在纪元鹤的搀扶下慢慢地站起来,他浑身无力,只有将半边身体倚靠在纪元鹤身上,哑着嗓子道谢:“谢谢……这位公子。”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纪元鹤和他的下属将苏昱扶到了附近的一间茶楼内,开了间包厢。
苏昱吃了药,又休息了一阵,已经好些了,只是脸色还十分苍白。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悄悄凝望近在咫尺的主人,心中的思念像有了实体,要从他的喉咙里涌出来一般。上一个世界,他和主人确定关系之后,最长的一次分别,也只有一个星期而已。
他在悄悄凝望自己的主人,殊不知,纪元鹤也在偷偷打量他。
之前在人群中惊鸿一瞥时,纪元鹤便莫名地觉得,苏昱的眼睛看起来分外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可是摘下苏昱的面具之后,他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俊朗的青年,同时还产生了某诡异的想法:那双桃花眼长在这样一张脸上,似乎很不搭调。
苏昱沉思许久,突然道:“在下一穷二白,无法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若公子不嫌弃,我愿给公子做牛做马,随侍公子左右,伺候公子的日常起居。”
纪元鹤一愣,随即微笑道:“瞧你的衣着,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还是莫要跟我开玩笑了。”
另一边,沈子峰在街上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苏昱,听说前面有人似乎发了急病,急得满头大汗。他这幅张皇失措的模样吸引了纪元鹤下属的注意力,下属找他说明了情况,带着他一起来到茶楼。
沈子峰走到包厢门口时,正巧听到屋内二人的对话。
他不知自家表弟是哪根筋搭错了,惊讶得连迈进包厢的一条腿都收了回来。
还是纪元鹤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沈子峰和下属,问道:“这位公子是?”
沈子峰走进包厢,向纪元鹤拱手道:“我是子昱的兄长,我叫沈子峰,多谢这位兄台救了我弟弟。”
“原来是沈公子,”纪元鹤回了一礼,“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沈公子不必多礼。”
“你救了我弟弟的命,我当然得报答你,”沈子峰说,“日后若是你家中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就到沈家商铺去报我的名字。”
他似乎害怕苏昱还要上赶着去给别人当侍从,又转过头对苏昱道:“时辰不早,也到了你服药的时候,我们先回去吧。”
苏昱还想多跟主人待一会儿,但他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还是早些回客栈为妙,只有不情不愿地向纪元鹤告别,在沈子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即将走出包厢的时候,苏昱又回过头看了纪元鹤一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两人离开后,纪元鹤盯着刚刚苏昱坐过的位置,陷入了深思。
一旁的下属见纪元鹤露出了看堪舆图时才会有的表情,不由问道:“将军,刚刚那二人有什么问题吗?”
纪元鹤回过神来,解释道:“只是觉得方才那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尤其是那对眼睛,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他总觉得,那双桃花眼,似乎不该长在那样一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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