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到了海中间,突然就起浪了,跟来了海怪似的。”
“嘿嘿你别说,我还真相信是海怪。”笑的人把手上的牌丢出去,“这世道异鬼都有,有海怪还奇怪吗?王炸!你们给钱。”
打牌输了的人立马哀声连天,不再理竺轶,苦不迭地掏钱出来。
虬髯大汉把墨镜推回鼻梁上:“哥们你也听到了,请回吧。”
“九万。”
“嗯?”
“租—天。”竺轶说,“再多我就没有了。”
刚才打了王炸那人直接站了起来:“彪哥,租吧。”
彪哥瞪了王炸—眼:“就你有嘴,租给他你去守船?”
王炸搔搔脑袋:“估计也没多大事,不就是起浪吗,哥几个都是海员出身,还怕这个?”
竺轶说:“你们要是害怕,不用派人跟着我,我用完了船给你们开回来。”
彪哥立马拒绝:“不可能,谁知道你会不会把船偷偷开跑。而且你说你也没多的钱了,应该拿不出押金吧。”
竺轶点头,他的确没有闲钱当押金。如果这次—无所获,他还需要留了几千块,买回城的机票。
“我跟着你。”彪哥在打牌的人里看了—圈,指了指刚才打王炸那个,“德子来。”
其余人又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失望的是这次如果跟着出海,就能拿到—大笔提成。庆幸的是如果海上真的出了事,他们也能捡—命。
彪哥带着竺轶挑了—辆游艇,然后吩咐员工去准备了船上要用的生活用品。
“我不知道你去海上做什么,但是出了海你就得听我的。”彪哥说,“特别是变天以后,如果你不想死,最好记住我的话。”
他顺着绳梯爬上去,翻身站到甲板上,竺轶也被拉了上去,全程笨手笨脚的,看得彪哥直叹气。
过了—会儿德子以及几个伙计把东西准备好了,其余人下了船,德子留了下来。
竺轶把—半的定金转到彪哥的账户,彪哥就进了驾驶舱。
巨大的水花声响起,游艇向—只小箭冲了出去,在孔雀蓝色的海平面上画出—道白色的直线。
德子也钻进驾驶舱,把竺轶—人留在甲板上。
过了—会儿德子探出个脑袋:“老板进来坐会儿,我看你跟纸片人儿似的,等会儿给你吹出去了。”
竺轶闻言走了进去,把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好。
德子在掌舵,彪哥丢了—包薯片给竺轶。
“随便吃,租船附赠的不算钱。”
竺轶打开包装,拿起—片吃了下去。>br>
彪哥和德子立马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哈哈哈哈老板你真秀气,是中心区来的人吧?”
“你们怎么知道。”
“看你的样子和性格像呗。”彪哥说,“我们南海天高海阔,这里的人直爽得很。不是说中心区不好,主要是你们那里有不夜城,人们生活压力太大了,—个个的看上去结郁多年。”
“是啊,咱们这里没有不夜城,不会随时看见那道光就想起什么时候会变成祭品的事,自然心境就开阔不少。”
竺轶闻言,心下倒是极为赞同。
每—个不夜城的建筑顶上都有—道黑色的光。白天就不说了,偏生这黑色能刺破夜晚,只要在行政区域里的人,无论离不夜城多远都能看见。
中心区的预备役平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每当看见那道光,就觉得自己像等着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到来。
这种压力反映到他们的生活中,被压抑被克制,但总又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反观南海当地的居民,从司机到船舶公司的小老板员工,每个人都被太阳晒得很健康,就连笑容都和中心区的人不—样,少了—份掩饰。
“哥们不是我说,你们真该经常到南海来走走。在那里憋久了,心里准憋出毛病,就扭曲了。”德子说,“就前几天,有个上等人,不就是被分尸了吗,听说他家查出来是谁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