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窈眨眨眼,被不远处的动静吸引,扭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双眼被蒙上遮光绫,能看见才怪。
乐窈想摘掉遮光绫,可想到此刻的画面必定少儿不宜,足够把一个晕血的剑灵吓没过去,便打消了这念头。
不能看,听总行吧。
乐窈支棱起耳朵,能听出逐宗久此刻满心愤怒,可这愤怒却不是对着她家小可怜,而是对着逐飞羽。
啧,继恩爱夫妻拆伙后,这对父慈子孝组合也要散伙了!
嘿,拆就拆吧,管他们怎么拆,别影响到这边就行,否则她必然不客气。
乐窈抖了抖翅膀,璀璨华丽的幻羽轻轻扫过逐不宜脸颊,循着气息,她将怀里的人裹得更紧了。
逐不宜似乎感受到自家剑灵的心意,薄唇扬起不可察的弧度,笑容清浅。转而,又心无旁骛地解除金丹上的问题。
这时,台上动静随着逐宗久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轰然大惊。
“这种怪物,怎可能是我儿子。他只是披了人皮的,界外邪魔!”
界、外、邪、魔!
一石惊起千层浪!
一时间,黄泉道主、千蝶盟盟主、沧澜派掌门、星宿海星主……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躺在一滩血肉里的逐飞羽。
此子模样惨烈,却也诡异至极,若非亲眼见到逐宗久掌掌不留情,他们还以为他故意保逐飞羽一命。
被伤成这样,逐飞羽竟还能留着一口气。
黄泉道主吸了口气,捏紧铃铛,妖鬼顿时来在身边待命,凛然道:“逐宗主,怎么回事?”
“我儿飞羽早就死了,他是邪魔。”逐宗久手指逐飞羽,满脸悲怆。
记忆回笼的瞬间,想到过往亲手做下的事,他痛不可遏。
他过去对大儿子有多轻忽,对二儿子就有多信重多宠溺,他视他为继承人,却不想……
他的不宁,那样小的年纪,被挖去灵丹灵骨,惨死在邪魔口中;
原本天赋卓越的不宜,百年难遇的金丹,被生生剖去,前途尽毁;
还有仙铃,养在这人身边,被他教唆坏了……
逐宗久双眼布满血丝,看了眼不远处被九霄剑严密保护的大儿子,恨不得生啖其肉。
又抛下一枚炸弹:“不是不宜夺取这邪魔的金丹,而是这邪魔夺去了吾儿不宜的,吾儿天资千年难遇,七岁筑基,十五岁就结了金丹,却被这魔物觊觎,他剖去我儿金丹装在自己肚子里,还用邪术操控我,让我对我儿不管不顾,甚至忘记他金丹被夺之事——他死一万次都难消吾心头之恨!”
“吾怀疑,他身份不止是血魔,更可能是——”
“银、魔!”
夺丹!
还是十五岁的金丹,比沧澜派的古玉桢更优秀的少年!
随着逐宗久最后一句银魔落地,众当家人哗然大惊,再面向逐飞羽,全都祭起了本命武器,逐宗久是逐飞羽亲爹,自然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拿自己亲儿子乃至整个宗门的名誉开玩笑。
逐宗久怒声道:“杀了他!”
武器寒意逼人,团团围绕住逐飞羽,杀气四溢。
逐飞羽直勾勾盯着逐宗久,半晌,眼神变了,血泊里里的头颅扫过周围,喉咙里钻出一阵刺耳的桀笑。
“桀桀桀,父亲啊,孩儿原本想和您做一对寻常父子的,可您,却辜负了孩儿的情谊。”
“既如此,那就休怪孩儿了。”
逐宗久大声道:“小心受他蛊惑!”
逐飞羽怪异笑声戛然止住,地面传出血肉蠕动之声,他惨白脸颊显露出一抹怪异的笑,随即整颗脑袋如西瓜般咔擦裂开,从里面弹出一颗雪白色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