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棵一人怀抱的大树,被貂蝉看似轻飘飘的一巴掌给拍了个四分五裂。
这是什么样的力气,鬼神之力怕也不过如此。
坐在牛车里的荀彧骤然站起,他扯开车帘,跳了下去,几个箭步来到大树跟前,手颤抖得摸上大树树干,荀彧轻轻一抠,便抠下来一块碎木。
可见这树已经从内部变得酥烂。
许攸也看到了荀彧,这才发觉,原来那辆经常出现的牛车,里面竟是此人,而他天天在州府门前晃悠,竟未发现,有故人在此。
程立心如擂鼓,忽然升起了一种说不清的雄心壮志,身处乱世,普通百姓或许只求能安稳度日。
而像他这般文武之才,若在盛世自然学成文武,货与帝王,若在乱世,若能择一名主也可大有作为。
他看好曹操,只等曹操出任衮州牧,不曾想,半路杀出个吕布吕奉先。
他本以为是天意如此,没想到刚刚貂蝉的誓言如雷贯耳,以为能说出那样话的女子已经罕见,而此女不仅口才气度了得,武力竟然也如此惊天为人。
边让不愧是能言善辩之才,静默片刻,边让喊道:“我乃衮州边让,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曾幸得州牧所救,免除一死,今黄巾军来犯,边让愿带族人仆役百余众与女将军共同守护府城安危,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有侵我者衮州者,虽强必诛,犯我百姓者,虽强必讨,若违此言,愿为此木。”说罢边让抓起一块碎木,碎木在他手中轻轻一捏变得粉碎。
百姓们见此情景,一扫人心惶惶之势,高速呼喊:“愿与女将军同在,侵我者衮州者,虽强必诛,犯我百姓者,虽强必讨……”
程立眼睛放光,不远处那个红衣女子虽然不高大,看在他眼中,却像是被霞光笼罩一般。
朝日正在她身后冉冉升起,将貂蝉的红衣映射得越发浓艳。
……
山间小路上,几个村妇身形佝偻,背着装有草鞋青菜的箩筐,缓步走过。
有头戴黄巾的小兵上前询问:“你们干什么的,去哪?”
村妇抬头,具面色蜡黄,样貌普通,其中还有一村妇顶着一条伤疤,看得小兵向后一退,扬起鞭子便是一下,道:“回话便回话,抬头干什么,吓着小爷我了。”
村妇们瑟缩磕头道:“军爷,我们是附近村里的,结伴来衮州赶集,哪想州府城门一直未开,我们想要趁着天明赶回去。”
黄巾小兵道:“这条路不通,谁都不让过,回去快回去。”
村妇们哭求道:“军爷,求求您行好让我们通过,我们几人,当家男人都被征了兵丁,上有老下有小,若不是实在揭不开锅,也不会来府城,哪里想到竟然不开城门,求求你了,军爷……”
村妇们哭得可怜,黄巾小兵眼睛骨碌碌转,道:“放你们过去也可,可也不能让军爷我白白违背军令。”
村妇的哭声渐渐停息,道:“我们几个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能给军爷,军爷看想要什么便拿走,只求军爷让我们通过。”
黄巾小兵指着村妇中一个看着稍微丰硕的道:“就你吧,把军爷我伺候好了,便放你们过去。”
黄巾小兵心想,怎么也不可能让她们通过,但是不妨碍他戏耍一番。
村妇抖如筛糠,明显不愿意,黄巾小兵作势不满道:“怎的,不愿意,那你们还回去吧。”
其他几个村妇拉着那个不愿意的嘀嘀咕咕得说了些什么,那村妇忸怩道:“那军爷随我过来吧。”
黄巾小兵见状,挑了挑眉。他就说这些结伴赶集的村妇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这兵荒马乱的,没什么比活着或者吃饱肚子更重要。
黄巾小兵跟村妇进林没多久,村妇便拿着那黄巾小兵的衣服出来道:“呸……还没有将军的指甲盖长,竟然还好意思丢人?”
说罢村妇将衣服递给其中一人到:“四娘,你换上这个,你记住刚刚那兵士的声音没有?”
被叫做四娘的女子点头,开口就变了声,与那个小兵如出一辙,道:“你们这几个贱妇,还不快滚别污了贵人的眼。”
几个村妇小声偷笑,低声骂道:“你才是贱妇,呸呸……”
有了这一身衣服,一路果真有惊无险,过了第一关,后面便好过了许多,她们都称自己是附近村妇,想着去州府赶集,哪知道前面挡着不让过。
有些动手动脚的不老实,也就是摸了两把,她们曾经以色侍人,也都忍了下去,真遇到穷凶极恶的,便想法杀了了事,毕竟没听过谁干那事会敲锣打鼓的。黄巾军中也有些好的,叹息一声,不为难便让她们过去了。
只可惜道不同,生死有命,她们也无法出言提醒。
最为惊险的一次便是一个小头目,不知道怎么看到红姐侧脸,觉得红姐应是美人,看到红姐一脸疤痕,让小头目暗叫晦气。红姐又挨了一鞭子,算是污了人眼惩罚。
红姐暗暗记住了此人,告诉自己若相遇,不是他死便是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