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雪花般,但都被盛果儿转接了,语音信箱塞爆:
“hello我是谢淼淼,小岛哥哥,什么时候请我喝酒庆祝呀?”
“柯老师,我是唐琢,恭喜你,由衷为你感到高兴,也为我自己感到荣幸。”
“hi小岛,我是《电影人》的cici,恭喜你!请务必要把金棕榈团队的首次独家专访交给我做,好吗?”
“小岛,在商陆那里磨练够久了,准备什么时候再回来和我合作?沈老师为你写了比「花心公敌」更好的本子。”
“我是阿州,恭喜你,万事精神。”
·
圣海伦纳岛。
“商导上次在这里命悬一线,我还以为留下了心理阴影,终生不会再登岛了。”
圣海伦纳影节的职员ike,还是这样的健谈。
因为不是正规接待,所以他开敞篷车来接人,风把头发吹得凌乱。ike从后视镜瞥了商陆一眼,发现他在笑,“不会,”他说,“这里留下的都是美好的记忆。”
比如那片穿过密林的断崖,用白石子拼了一半的「s≈ap;kyu」,果然被小动物的排泄物造访过了。
柯屿蹲在地上笑得不行,因为白色的不明痕迹留在「s」上多一点。
“奶奶小时候告诉我,如果被鸟屎淋到,代表会有好运降临,”柯屿忍笑很辛苦,目光拼命一本正经,“所以你看,你运气——别别别别!要摔倒了——唔!”
被扔着抵到了树干,商陆吻着他,密不透风的强势。巨大的墨绿树冠摇晃,落下扑簌的叶子,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孤独惯了,看不了这种腻歪的戏码。
柯屿一边吻一边笑,勾着他的脖颈,被商陆一把托起腰臀,整个人挂到了他身上。
“我说真的,”柯屿说,抚摸着他的脸颊,目光迷离又眷恋,比大西洋上的落日更温柔,“你真的有喜事临门。”
商陆眯眼打量着他,这是危险的信号。他这次学聪明了,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凑到柯屿的耳边,“……”
瞳孔都随着这句话而睁大。
“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柯屿反驳不了:“你耍赖。”
“你愿意吗?”
风从大西洋卷着浪尖,带着那句叹息般的“我们结婚吧”飘过每一道山川与洋流。
“愿意。”
说完愿意,却又踌躇不安了起来,“你不觉得草率?”
“不觉得。”商陆说,“只要你喜欢。”
“我喜欢。”
是心血来潮,也是蓄谋已久。
“本来想,等安吉拉上映之后,我们去法国采风,顺便看看你送我的那座酒庄,走到哪算哪,也许是走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那天太阳也刚刚好,空气中的温度、湿度,风里的香味,都很好,我就和你说,我们结婚吧!我们就在那里住下来,村子里会有下了农忙的乐手,花是从田野里现摘的,我们就这样结婚,在那个地方的石砖小教堂,只有陌生人和我们。等回国的时候,等着被小温打死。”
商陆双手卡着他的脸颊和下巴,在他随便到可爱的措辞中微笑起来。他们挨得近极了,鼻息交闻,商陆若有若无地亲吻他的唇角,“原来你知道会被打死。”
“现在好了,”柯屿拥着他宽阔的脊背,“……换成你被打死。”
圣海伦纳岛是适合举行婚礼的地方,谁说不是呢?
只是岛上居民这样少,一说要办婚礼,如同那一年露天举办影展一样,都携家带口呼朋唤友地来了。
只是……似乎不知道谁是新娘,谁是新郎,谁才是这一对新人呢。
只知道有那样一个神秘的人,他包下了岛上最醇美的酒,最芬芳的鲜花,最甘甜的水果,最美丽的灯珠,和最美丽的夕阳与黄昏。他说,欢迎每一位乐手,哪怕你只会摇晃沙锤,他说,欢迎每一个小孩,哪怕你只会捣蛋,他说,欢迎每一个老人,哪怕你只会眺望远方思念水手。
只是,总有人看到这两个穿着黑色礼服、打着领结与领带、胸口簪着松果与花的年轻人。他们旁若无人地从幕天席地的宴会上穿过,像两位宾客。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但所有人都祝福了这一份浪漫。
巨大的露天荧幕上,影像再度流淌了起来。
那是商陆送给柯屿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