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自然是开着车来的,他的车上就放有简单的处理伤口的用具。
尤娜有些愣神,少见地再次回忆起了在黑衣组织被训练时的光景。那时候他们两个虽已经是绑定的搭档,她却只是首领有传位意向的干部,论起资历和身份来说,是远不如琴酒的。
更何况,开始时的她还要靠琴酒带着出任务,真正能让她帮上忙的次数很少,大多数都是琴酒自己解决。
她的枪法最初也是琴酒亲自教的。
琴酒负责教导她,是兼有搭档和老师的身份的。在他们那边的黑手党文化里,背负着这两重身份的他,将会是她这一生中最亲近的人。
只不过人生向来富有戏剧性。
尤娜回过神来,血腥味再次提醒了她,琴酒伤口还在渗血的事实。
“把伤口再好好处理一下吧。”
她无奈地开口道,从车里翻出了紧急医疗用品。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琴酒的习惯还是没有一点改变,哪怕他再谨慎,因为摸清了规律,她也能很容易找到他,更别说是他藏起来的东西。
这算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了吧?
“不用,小伤。”琴酒淡淡地出声拒绝,把车开得飞快:“我们先去找史密斯——”
尤娜微笑:“现在,停车,处理伤口。”
从微笑中看出了一丝威胁的琴酒:“……”啧。
他黑着脸停下车,褪下了左边肩膀的衣服,露出一处很明显是被锐利的利爪穿透贯穿伤,只是被草草地处理了一下,现在看起来分外可怖。
而他现在似乎依然只准备随便包扎一下。
尤娜没有递给他药品,反而把东西攥在了自己手里,毫不留情地开始用酒精给他消毒、擦拭血迹。
受过伤用酒精消过毒的人都知道,伤口不是最疼的,高浓度的酒精抹上去的那一瞬间,才真正能疼到人眼泪都掉下来。
可琴酒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们早习惯了这样级别的痛楚。
与感受痛苦而扭曲面容相反的是,他垂眸安静地注视着认真为他处理伤口的首领,墨绿色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波动,却暗沉得像融入了哥谭的夜色。
尤娜的动作绝对算得上快速而有效。她很快便做好了一切,琴酒便在她抬头之前把目光移开了。
尤娜自然是能感受得到他的视线的,但她没多想,随口道:“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休息吧,史密斯那里我一个人来。”
“不行。你自己去事情会麻烦很多。那群老鼠可是很影响心情的。”琴酒皱眉,眯起危险的墨绿色眸子:“——或者,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尤娜差点笑出声,不过强大的专业素养令她保持住了神色:“你误会了,g。”
琴酒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高贵典雅地不再纠结这件事。
史密斯的隐藏住宅离这里并不远,琴酒来之前又特意看了一遍情报,确认今晚史密斯的确在里面并没有离开过,他们这趟不会空手而归后便停下了车,长臂一伸,为自家首领打开车门。
没等尤娜说一句“谢谢”,他就先一步下了车。
小姑娘早已习惯他的作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朝面前的别墅看去。
从外面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了,但这会儿里面可能正金碧辉煌呢。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就是不知道,组织的钱,他花得能否安心呢?
夜路走多了,可是会遇到鬼的。
她悠哉悠哉又正大光明地迈向了别墅大门,琴酒慢她一步,保持在她左后方的位置,却又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