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板【疯狂磕头】”
“我刚才在和表哥他们打麻将”
“现在正在陪堂妹她们玩烟花棒【视频】”
许灼点开视频,陈其亮老家那没下雨,也没有禁烟令,大街上全是放鞭炮的村民。
视频里的小孩子们各个年龄段的都有,疯闹着摇摆手里的烟花。
陈其亮继续发:“你在干嘛”
“和周老师晚上吃的什么?拍来看看”
陈其亮原本也要把许灼拐回老家过年,往常都是如此,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里,许灼不好年年都打扰,今年就找借口说周椋刚好也不回家过年,便和他一起在别墅过。
许灼看了看桌上被自己喝空了的几个果汁空瓶,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周老师还在做,今天他大展身手。”
陈其亮没有回复了,估计又被小辈缠住了。
许灼没个正形地躺倒在沙发上,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所谓节气,仪式感,都是人们自己赋予的。
他一个人,还不需要去管那些社交人情,不用硬着头皮给别人拜新年,不用应对亲戚的催婚攀比,多好啊。
他把靠枕盖在脸上。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大到盖住电视的声音。
忽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许灼拿过来看了眼,一骨碌坐了起来,来电显示——周椋。
他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周椋应该是差不多刚下飞机。
许灼握着手机,人像入定般地坐着,手掌能看出很用力,竭力隐忍着什么,连手背的青筋都凸起。
直到电话断了。
很快,周椋又继续打来。
这一次,许灼很快摁了接听,他好歹也是表演出身,几乎是瞬间挽起笑脸,语气夸张:
“喂?我刚才在打麻将呢,我妈她们三差一,非要我去凑角,没听到电话。”
“哈哈哈周椋我和你说,我可能有打麻将的天赋吧?就玩了两把,一把金顶一把屁胡,我妈说这叫新人手气旺。”
“你到海南了吧?见到爷爷了么……”
许灼结合自己刚才在朋友圈刷到的、陈其亮那里看到的,假装有人在喊自己,“诶——我马上来!”
他忙对话筒道,“周椋,我先不和你说了啊,我表妹叫我陪她玩烟花棒啊,我太抢手了小辈都爱围着我,你也好好陪家人……”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开始哽咽,不待周椋回答,怕他听出异常,匆忙就把电话挂了。
挂断的那一瞬间,强忍了一晚上的泪水从眼眶涌出,他抬手背擦眼,无意间扫向玄关处。
整个人猛然一震。
被雨水淋湿裤管的周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门,正举着手机,无声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