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姐姐”敲门的声响应和着玉竹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云初回过神来,赶忙打开了门。
随着门打开,风也钻入屋内,将点好的灯无情地吹灭了,一时间屋内便暗了下来,云初找出火折子点灯之际,却瞧着玉竹一直伫立在门外,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将云初心中的不安放大了。
“可是我爹娘”
说这话时眼泪已滑落至脸庞,瞧的让玉竹心急,连忙将袖中的帕子掏出,给她擦拭,而后在云初殷切切的眸光中启唇道:
“云姐姐,这话我不知该不该与你说,既怕说了让你担忧,又怕不说更让你心焦。其实我今日去见了伯母方知前阵子她便病了,有好一阵了,因着治病这药钱实在费的很,便一直拖着,我今日拿着你与我的钱才堪堪买了几贴药,但终究是欠缺的。”
玉竹说这话时一直未敢看云初,她知晓云初有多在意家人,初初进宫时月奉也就那么些零星的,却也都留到年时一块儿托人带去给家里,自己是一分都不留的,进宫两年,月奉也升了些,也如往年一般都攒着。
玉竹还记得白日看到云初母亲时那病重的模样,又想着若不是因着韩嬷嬷给了自己这出宫采买的机会,待到年时再托人去瞧,恐云初母亲也是撑不到那时的。
看向云初的眸中掺了许多担忧,此时知晓恐也无济于事,那一帖药就不少银钱,今日她问了郎中,不吃上几个月怕是好不了的,而她们小小宫女,又如何有那些银钱支撑的下去呢。
云初听到玉竹说是病了时原本还松了口气,待听到几帖药费了她几个月月奉时便知晓,娘这病怕是大病,不然这药也不会如此昂贵,而她此时只是一个二等宫女又如何有那么些银钱。
难道重活一世阻止了连玉新,却还是无法让自己再度在父母面前承欢膝下?这个想法让云初的眸中再次蓄起水汽,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去改变局面了,为何还是这样呢,难道这是注定的?
未来得及关上的门透出一丝廊上的亮光,带着凉意的秋风吹入房内,让云初的心冷静了些,此刻不是她伤心的时候。
她不允许,当年云家被抄,父母带她与弟妹逃离榕城时仅匆忙拿了些银子,也皆因她不堪路途艰辛病了,将仅有的钱财全部用光了才会让一家子过的如此艰辛,上一世便因她误信小人,父母弟妹均惨死,这一世她定要父母长命百岁,要贪官还她家清白,要弟妹一世荣华安康!
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云初垂眸深思了会,抬起头时眼中已没了泪水,只有坚毅。
“玉竹,你先回去,告诉韩嬷嬷,我想见一见李总管。”
看着有些呆愣的玉竹,知晓她定有许多疑虑,但现下时间紧急,她也顾不上了,只待今日之后再与她细细说好了。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但现下不是解释的时候,李总管每日也就戌时初会与嬷嬷用饭时说说话,现下快到那时候了,若错过今日,那我娘亲的病就得再等一日。”
继而想起什么,快步走向床头,打开锁着的小柜子,将精致的瓷瓶握在手中,而后叹了下,此举定是会让承元帝心中对她的印象有所影响,但是为了娘,也只能如此了。
“玉竹,这个你拿给韩嬷嬷,让她交给李总管,说我想在戌时三刻在内宫局后方的小院子内见他一面,便可以了。”
院落里忽明忽暗的灯打在快步走向外面的玉竹身上,云初敛了敛面上的情绪,拿起火折子将屋内的灯点着,换上日常嫩绿的宫女裙,打水洁面后便去了用饭的地方,她不能倒,父母还在等着她,云家的清白也还等着她。
戌时过,云初瞧着连婉仪也没有打算让她进殿内的意思便出了落梅居,一路往内宫局去了,虽然玉竹并未来说李总管有没有答应,但她知道,李总管一定会答应她这个要求的。
云初到内宫局后方的小院子时,离戌时三刻尚有一盏茶的时间,她便瞧着这个待了两年的地方,那时她方进宫,因着怕惹事便时常忍气吞声,但总归是之前被父母捧着长大的姑娘,有时被欺的委屈了也会想哭,便会来这院子里偷偷流泪,后来也是碰壁多了,便也知晓了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这边也来的少了。
摸了摸灯下不算粗壮的小树,两年前才不过是个小树苗,现在长大了许多。
想着以前的事,倒有些感慨,虽然算上前世的十几年她本应对内宫局的一切都没甚记忆,但见到这些景物后才发现心中对这些一直记得清楚的。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云初赶忙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而后转身便瞧见了身着明黄色常服的承元帝。云初心下一惊,她只让玉竹说想与李总管见一面便是因为现下见承元帝不是最好的时机,稍有不慎承元帝便会将她视为一心只想博个荣华之人。
压下眸中的情绪,云初缓缓行礼。
“朕可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给追更的宝贝一大口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