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医为伤员医治完毕后,出门与衣川紫谈论收费问题,月泠正想一同离开,却被赤羽叫住。
“俏如来,他将我们囚禁在此,有何打算?”
“他是他,吾是吾。”月泠停下脚步,来到了桌前坐下,“他的打算,吾怎会知道呢?”
“这句话,我能理解为,你不会插手对西剑流的处置吗?”赤羽盯着月泠,试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
见月泠没有否认,赤羽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是他将你推给了我,直到不久前我才明白,他是将我推给了你。你来到西剑流是为了提醒,我的对手仍是温皇。但我的忽视,让你将针对他的局,变成针对我们两人的局。”
月泠一言不发,任由赤羽自言自语。
“因为我选择了责任,你便要我因责任而死。我的死会让众人离心,当忠诚开始瓦解,西剑流名存实亡。如果他们为了保全我而死在流主手中,更逞了你的心意。毁了西剑流,毁了我一生的心血,让不可一世的炎魔与温皇同归于尽,这才是你最满意的结果。”
赤羽说到这,不禁面露复杂:“但你还是留情了,这也是我不明白的所在。我知道你不是总司的徒弟,因为无论是你还是他都有自己的骄傲,所以我不能确定,你是因为总司,留下我的性命。”
“别高估他的分量了,吾做事不为任何人。”月泠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赤羽,你已经出局了,你该考虑的是如何让西剑流在愤怒的中原人手中活下来。你以为,温皇会这么轻易放过西剑流吗?”
“但最终处置我们的是俏如来,不是吗?”赤羽补充道,“你会帮助他,因为你不会放过温皇。”
“吾不会帮助他,他也不需要吾的帮助。”月泠笃定地说道,语气冰冷无情,“如果他事事都需要别人的协助,只要斩断他的援手,下一个出局的就是他。”
赤羽讶异地看着月泠,突然明白了什么:“你……”
“军师,好好休养,劳心费神伤体,恕在下先行一步了。”月泠语气一扬,再次恢复成一向的温润如玉。
沉默了片刻,赤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们是同样的人,让我看不透的人。”
月泠像是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找到了冥医等人。此时,宫本总司正在向冥医说明剑无极的情况。
“这是路观图与进入结界的方式。我还有事不能离开,麻烦先生了。”
“我与你一起去。”神田京一自告奋勇道。
“哟,神田师弟,很能嘛,刚包扎完,就能下床了。”月泠一折扇敲在神田京一的背后,“有美人替你抹药就是有恃无恐啊。”
衣川紫略有羞涩地别过了脸,神田京一见此情形,得意地扬起了面:“是啊,你嫉妒了吗?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
“要跟就快,别在那浪费生命。”冥医不耐烦地向外走去,开始后悔刚才为何不向衣川紫多收点诊费。
“去吧。”宫本总司心知神田京一对剑无极怀有愧疚,并不拦阻他的探视。
衣川紫与神田京一向宫本总司行了一礼,跟上了冥医的脚步。
月泠无奈地摇了摇头:“吾又不需要人替吾抹药……”
她向宫本总司与雪山银燕点头示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门口排下阵术守门之后,将一路所得的血源尽数取出。
“凤蝶、温皇、炎魔、史艳文、藏镜人。”月泠看着浮在空中的五滴血,陷入了沉思之中,“炎魔之血能冲开两层咒术,除了万毒血,温皇等人各算一层。若梁皇无忌替吾解开三层,也就是说,再有一层,吾就能彻底解除血虫禁纹。”
“吾需要再找一名绝世高手……”月泠将所识的高手筛选了一遍,最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黑白郎君。”
“若吾能得到阴阳合流之能,便可尝试将剑气转为自然之气。”月泠微微蹙眉,“但黑白郎君再次分化,合体遥遥无期啊……算了一层而已,无所谓了。”
月泠将漂浮的血液收起,盘腿坐到了床上,为被血源之力包裹住的魔血施加封印。
之前在泣血邪魔洞自解封印后,她为了能随时调用这股力量,对魔血进行了压制而非封印。
但事实证明,即便是以血源之力压制,魔血还是能够影响自我。这样利弊皆存的力量,不该长时间启用,只能视作保命底牌。
不再考虑魔血,月泠将注意放在了被魔气加持后的邪眼之上。虽然她的功力大减,但邪眼并不受此影响,甚至因为魔血的回归变得更加强力。
“魔血邪眼可再现烛龙之力,能使天地双沉,若真遇见逼命的状况,此招为吾争取的时间,也足够自解封印。”月泠缓缓抚过双眼,眸中亮起骇人的红光,“但可能不会有用上的一天了,毕竟吾一向以和为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