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才几个月不见你小子讲话这么利索!语言天才啊。”薛蟠随手抓起他抗上肩膀,小芝麻哇哇大叫。
林氏笑道:“他极喜欢薛兄弟。”
“那当然。”薛蟠皱皱鼻子。小芝麻双脚踩着他肩膀,小脑袋滚光头玩儿。“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诸位,都难以尊重孩子。”
徽姨嗔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这心急火燎的,有事?”
“嗯。上午忽然想到的。不知您想过没。今上的不确定性太强了。”薛蟠与小朱胡乱抓两把椅子坐下。
徽姨轻叹:“我也是才刚得的消息。他一时兴起领几个人上街,偶遇了位姑娘……早些年山东水灾案,起头便是他的姘头郑酥儿,一个花魁娘子。你可记得?”
“当然记得。”薛蟠合十诵佛。“孙女菩萨本是因水灾被卖入风尘的。”
徽姨冷笑:“那姑娘长得与郑酥儿逼似,且年少妖娆。问来历,不过是个卖花寡妇的养女,闲暇跟庙里的姑子读经文,故此认得许多字。今上当即收入宫中。许多人好劝歹劝,方劝动他装个样子给不知在哪里的太上皇看,过几个月再封位分、且不可比容嫔高。”
薛蟠深吸了口气。这举动跟当年司徒暄母亲入王府有什么两样。“人家拿不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就先挑选了他喜欢过的模样送过去。”
“暄小子的母亲去东瀛看他,前月已启程回来,偏有别的船说仿佛看见她的船翻了。”
薛蟠抽抽嘴角。
“嗯?”
“何侧妃我见过,极厌恶宫闱拘束。”薛蟠道,“曾经铁了心以出家逃避。”
徽姨挑眉:“如此说来,不见得是没了,也保不齐是逃了。”
“我觉得是逃了。”
“她不是淑妃么?不论没了逃了,今上有意将‘淑妃’留给这位柳娘娘。”
“咳咳咳……”薛蟠无端呛着了。多情即无情。何淑妃还没说必定死了,封号已是人家的了。小芝麻双腿一溜,骑坐在他脖项上。探下身子、小爪子拍拍和尚胸口。“贫僧被治愈了~~”薛蟠喜得把这小子抓下来抱住。
小朱道:“我知道他何故呛着。姓柳姓梅姓叶。”
薛蟠耷拉着眉眼:“这三个姓氏是贫僧信口雌黄的。”
“颇有道理。依我看柳娘娘和梅娘娘不同,必定有位身份不低的舅父伯父。就算眼下没有,等她生出皇子来必有。”
薛蟠望天。“表小姐”套路他当笑话跟许多人说过,谁知眨眼套在皇帝头上。“撺掇皇帝出门的太监?”
“正查呢。”徽姨恼道,“本以为他能靠谱几分,还不如前头那个。”
薛蟠头大如斗。遂告诉了锦衣卫之前是内库养着之事。今上没疑心病,铁定不愿意再如过去般供养锦衣卫这个庞大机器。
他话音刚落,小朱“嘶”了一声:“我若是柳娘娘的舅父伯父,必先盯上锦衣卫指挥使之位。”
“为什么?人家杨国忠乃从监察御史做起的。”
“给皇帝下套子不正该锦衣卫查么?”
“也对。”薛蟠点头,“或许咱们可以倒过来。舅父伯父家肯定要提前造势,哎呀我姐姐的小闺女十年前在某地丢了、至今想起来还以泪洗面呢。让女眷们打探打探。”
徽姨又叹:“唯有先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