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原揉耳朵的动作一滞,放下手,微笑看向尊敬自己的后辈:“所以,你堵上耳朵了?”
“还没有!”手毯急忙摇头。
“那就好,手毯啊。”南原露出稍显亲切的笑容,右手轻轻放在后辈肩膀上微微用力一按,“来现场看比赛,如果戴上耳塞就意味着一半消息不能接收。比赛讲解、比赛双方队员的喊声、观众的呼声、沉浸比赛和随着比赛展开起伏得珍贵情绪,等等,没有这些,那来现场看比赛也就没有意义了。”
“是!谢谢队长教诲!我明白了!”手毯激动。
“嗯。不过,那个,手毯,不用特意记下来也可以。”南原笑容僵了僵。是的,这个后辈又开始记录他的发言了!放在校服外套口袋的笔记本和笔,仿佛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而准备的!羞耻度满满有没有!
“不!队长的发言振聋发聩!我要全部记下来,每天念诵,还是必须是饱含深情地念诵!更要在食堂念诵给大家听!一天至少早中晚三遍!”手毯一边手下飞快记录,一边崇拜地望着自家队长。
“!!!”别!千万别!是想让他社死吗?南原羞耻心爆棚,尴尬得脚趾都要在地上抠出一套海景别墅了!
“手毯君,可以请你去和前面指点一下录像的富岛吗?我有些担心。”副队长追分孝雄(三年级,正一垒手)笑道。
“没问题!追分前辈,交给我吧!”手毯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作响,让人怀疑会不会拍出血,用极其肉麻的语气柔声和队长南原说了一句“失礼了,我马上就回来,请等我”,接着猛然站起,冲向看台最面前的同级生队友!
“真有活力啊。”南原松了一口气,总算让他的耳朵清净一下了。
“啪啪啪。”追分笑着看着南原鼓掌,嘴上戏谑,“不愧是南原,真有人气!要叫你人气南原君吗?”
“不要说这种话啊!”南原脸都要红了!
“是是是,纯情南原君~”
“叫我姓氏!姓氏!不要加奇怪的前缀啊!”南原给自己的脸上扇风,想降低因为被队友调侃,感到过分羞耻所以脸上升起的热度。
“是是是,南原。”追分见好就收,而且还很贴心地移开目光看向球场,只是嘴角带着不容忽略的微妙笑意,他转移话题,“圣姬学馆每场比赛都特别磨叽,正捕手和王牌投手要拖到最后一秒才投球。前两场比赛的对手都烦得不得了,特别是到了后面的局数,许多人情绪失控。”
“是啊,上一场还发生了发生了板凳清空事件。”南原很有默契接话,尽管事先没有事先沟通,也没有对个眼神,他已经知道追分想做什么。
“这还是我们西东京夏甲预选赛发生得第一件板凳清空事件,想不到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新仇加旧恨、就差发生械斗的青野和白鸥台都能顺利结束比赛,其他学校倒是上演了一出闹剧。”追分又说。
“白鸥台的留学生部员可能是有那个想法,但是没能付以行动。”南原配合。
“因为青野出了一位怪物一年级花笼泉水!先不说强大的实力,花笼君可是挡下白鸥台王牌投手阿尔杰·维克罗尔的冲撞、弹飞白鸥台恶意冲撞得四棒打者巴德·古斯塔夫,还轻而易举给自家王牌投手在投手丘上一个过肩摔!与这种武力级别和强大的人发生冲突,死得只会是自己。”
“还死得很惨。”
“真是恐怖的震慑力!所以比赛一直恶意做小动作的白鸥台留学生部员,才会慢慢老实下来。对了,南原你有听说吗?”追分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听说什么?”
“白鸥台的四棒打者巴德·古斯塔夫住院进行治疗了,恶意冲撞花笼君结果把自己撞进医院,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南原笑容僵了僵。
“……”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说起来帝西的应援厉害,青野的应援也不差啊。”南原突然又说,再次提起了青野。
“就是因为青野第一场对白鸥台的比赛,应援搞得轰轰烈烈,吹奏部、应援团、啦啦队一个不差。帝西今天才会在他们的第一战就将应援队伍拉整齐吧,以往至少在准半决赛,才会祭出太鼓这个大杀器啊。”追分也很有默契接话。
“话说,今天青野的人也拉侦查了,只是人稍微多了一点。”
“那是稍微多一点的程度?今天有比赛的圣姬学管和菊秀学院的人,来得都没有青野多。”
“那你知道青野部员坐在哪里吗?”南原突然加大音量,几乎是扯着嗓子说道。
“除了去各个区域侦查得人,青野的人大多坐在帝西二军、三军部员使用得一垒侧,就在帝西部员附近!”追分也是超大声回答。
“……”
“……”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正如南原和追分前面默契的一唱一和,此时的第二次沉默也是非常默契。
但是,无论他们说得多么天花乱坠,说得口干舌燥,还故意提起青野与白鸥台的那一战和白鸥台留学生部员,甚至还暗示、不,已经是明示了青野的大部队在哪里,那个人就是没有反应!
完全没有反应啊!
如果不是穿着青野部服和长相,南原和追分都要误以为对方不是青野的人了!从一开始坐过来就与他们没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触!对他们的话语毫无反应!不管什么话题,那个人就是听不到般,仿佛他们海陵棒球部的人就是空气一般!
但是,那个人偏偏就坐在他们海陵的队伍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