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话和眼神一样直白。
林漾始料未及,有些狼狈的问了一句“什么”,又意识到自己的慌张有些太明显,清了清嗓子:“你不是说自己‘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祈祷上’吗,那我为什么要浪费一个宝贵的愿望?”
“这种话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白斯乔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重要的事为什么不记得。”
林漾实在不知道他说的重要事是什么,但还是嘴硬着负隅顽抗:“本来就是你说过的话——”
话没说完,她只感觉唇上忽然很轻的落下一抹温度,就像蝴蝶短暂栖息在花瓣上,在反应过来之前,那抹温度又悄然离开了。
“要是我说过的所有话你都相信,就好了。”白斯乔重新直起身垂眸看着她,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他的亲吻向来都是强势而不讲道理的,侵略性十足。林漾从来没料想过白斯乔会这样浅尝辄止的轻吻,她只来得及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转瞬即逝拂过唇边,长睫似乎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林漾的后背不由自主的一阵又一阵的轻微炸着,仿佛触电般又酥又麻,直抵心脏。
这样轻得几乎感受不到的吻,带来的余震却堪比十级海啸,就好像一只南美洲热带雨林中的蝴蝶,轻巧扇动几下翅膀,就会引起北方国度的一场龙卷风。
荒谬而不可思议,却切切实实的存在着。
林漾无从分辩自己心里奇怪悸动的缘由,只装作若无其事的按下遥控器:“比赛又开始了!”
白斯乔没说什么,只是随着她的动作,把蛋糕轻放到前面的茶几上。
音响中传出主持人的声音,可林漾的注意力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集中,余光总是落在切蛋糕的白斯乔身上。
刚刚那个似有若无的吻,还有叹息似的呢喃,就像傍晚骤然而来的春雨,不激烈,却让人无法忽略。
白斯乔是故意的,他总是懂得怎么去勾起她的好奇心和注意力,然后又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要她主动伸手。
她偏不上钩。
屏幕上的选手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了在pk中脱颖而出。
林漾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一直紧盯着屏幕,到唐墨一出来时,她更是下意识伸长脖子。
比赛前表弟没有向她透露过会唱什么,以至于她跟其他观众是一样的好奇会是首什么样的歌。
唐墨一这轮选择了原创,他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一脚踩着横栏,一脚随意落在地上,习惯性的简单拨弄两下琴弦。
在比赛中话格外少的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停顿片刻:“歌名是《侦探小姐》,谢谢。”
他才开口,林漾就惊得站了起来:“怎么不唱普通话的歌呀!”
穗城话虽然好听,但在全国人都能看到的决赛唱一首方言歌,并不算什么上好的选择,而且他唱的还是首原创。
陌生的安静曲调,不算众所皆知的方言,稍有不慎,就会被淘汰出局,林漾实在想不出是谁给了表弟这么大的自信。
唐墨一的神情却格外从容,演奏着旋律,娓娓而唱,黑色的叛逆耳钉在舞台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和他过分温柔的嗓音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反差。
“你跃过换日线去追逐午夜流星,
带我去看月牙迷失于天际的方向。”
年轻歌手微微垂下眼睑,视周围的喧嚣如无物,修长手指拨弄琴弦的动作就像艺术家的舞蹈,原本舞台下因为前一个选手带来的躁动逐渐被抚平。
“即使只得一支火柴,
也为我的远征送去星光。”
林漾没听过这首歌,但被柔和简单的旋律所吸引,身体不断往前挪,后颈忽然落下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脖子,止住她的动作。
“唐墨一这歌写的是你吧。”白斯乔的话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