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随着白斯乔的动作移动,男人的手指修长,匀称得像是技艺高超的工匠雕刻出来的,从指间到手腕,没有分毫瑕疵。
白斯乔的动作轻柔,擦净了她脸上的眼泪,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没关系,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
林漾的注意力不在他话语中:“这里没擦干净。”
她的手指抚向白斯乔手背的指关节,想蹭掉上面凝固的血迹,没想到引来对方微微抽气声。
“这里,”男人面对她的诧异苦笑了一下,“是真的伤口。”
林漾连忙缩回手:“你不是说没被打吗?”
“是没有,”白斯乔侧头看了眼手背,不是很在意,“小伤而已。”
发红的指骨,完全不影响这双手的观赏性,反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暴力美感。
伤口确实不大,但林漾多看两眼,还是觉得愧疚。
“等会儿去我家,我帮你上点药吧,这个伤”
白斯乔打断她的话:“林漾。”
林漾奇怪于他突然叫自己全名:“怎么了?”
白斯乔的目光有些幽深:“我上回怎么跟你说的?”
林漾骤然反应过来:“今天我弟在家,没关系!”
“就算是这样,”白斯乔的语气放缓了些,“你也不能养成这种习惯,何况跟那个表弟年龄也差得不远,住在一起,时间久了也不方便。”
林漾疑心白斯乔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好像她和什么异性在一起,都可能对人家做点什么。
“没关系的,”林漾不在意的摆摆手,“再过一阵子,他就要去参加选秀比赛了,如果可以成功出道,我们俩肯定不能住一块啦。”
白斯乔嗯了声:“那就麻烦你了。”
窗外隐约传来雷声,林漾下意识转过头去,漆黑一片的天空,云层已经堆积得很厚了,风驱使着它们往同个方向飘去,来势汹汹得好像吞噬一切的黑浪。
好像要下暴雨了,真奇怪,明明傍晚的天色还很好。
林漾看乌云看得入神,以至于根本没发现,白斯乔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像耐心蛰伏在暗处的狩猎者,等待猎物完全放下戒心的那刻。
“我弟人挺好相处的,就是有点傻,”林漾一边在包里找钥匙一边说,“悄悄告诉你个秘密,他的偶像是时渊。”
白斯乔看着手机,似乎在回复着谁的信息,对她的话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阿渊知道吗?”
“知道还不得骄傲到尾巴翘天上去了,”林漾摸到钥匙,动作熟练的开门,“我弟也不让我说,等会你可以无意中透露你认识时渊,他肯定——嗯?这么早就睡了?”
亮着灯的客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恐怕不是,”白斯乔用手机指了指鞋柜,“应该是出门了。”
“这么晚去哪儿?”林漾有点诧异,顺手关上鞋柜的门,“还弄得乱七八糟的。”
唐墨一似乎走得很匆忙,鞋柜的门半开着,拖鞋也随便就踢在旁边,客厅的桌上还扔着杯吃了一半的雪糕,已经融成水了。
“我估计最近他谈恋爱了,”林漾一边满脸嫌弃的收拾掉桌上的垃圾,“打电话老是神神秘秘的,不让我听见说什么,还总是一个人看照片,现在又大晚上出去。”
“也不一定,说不定最近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白斯乔轻笑了一声,似乎饶有趣味,“但又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