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和建德帝的对话,赵曦月谁都没有透露。就连赵曦珏来问,都被她给蒙混了过去。
她只当做自己从来没和父皇谈过谢蕴的事,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做她的康乐公主,也没再让青佩出去打探关于谢蕴的事。
“行露,咱们真的还要将谢二公子的事告诉殿下知晓吗?”青佩朝屋子里探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殿下都说不必打听二公子的事了,再说要是被旁人知道,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话来了。”
行露往里走的动作微微一顿,浅笑道:“纵使殿下对谢二公子无意,但二公子同六殿下交好,和咱们殿下之间也少不了走动。那些细枝末节的事不必回禀,可这样的大事,还是让殿下心中有个数的好。”
青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神色还是有些别扭:“可前廷的事,同咱们殿下能有什么干系。殿下又不会往里头掺和。”
事关朝堂,行露也不知道该如何和青佩解释。正犹豫着,就听见门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有什么关于谢温瑜的事不能告诉本宫知晓的么?”赵曦月站在门边,疑惑地望着她家在门外低声讨论着什么两个贴身宫女。
她方才听得并不清楚,只是觉得隐约间听到了“谢二公子”的称呼。
“殿下。”二人忙敛袖朝赵曦月行礼。
行露嘴角含了笑,脸上丝毫没有被主子抓包的心虚,柔声道:“婢子正同青佩说今日凑巧听到了一桩奇事,据说在前朝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呢。”
赵曦月歪着脑袋,好奇地扑了扑眼睛。她还以为最近应当没什么事情能盖过她在琼林宴上的闹剧了呢。
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耳朵悄悄话,她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梢:“此事同谢温瑜有关?”
“听闻谢二公子自谢府搬了出去。”行露点点头,上前扶了赵曦月的手臂笑道,“民间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谢首辅正值盛年,二公子却自立新府,难免叫人心中生疑。”
她觑着赵曦月的神色,轻声补了一句:“也有人在传,是不是二公子与六殿下走得太近,惹得谢首辅不快,父子二人借此划清界限——您知道的,谢首辅贯是不同几位皇子打交道的。”
赵曦月微怔了一下:“你有听说他是什么时候从谢府里搬出去的么?”
“应当是小半个月之前的事了。”行露几乎是立刻就接上了她的问题。
赵曦月凝神算了算,差不多就是父皇同她谈话那日前后的事。她怕赵曦珏会追问她和父皇的谈话,最近这些日子都安分守己地呆在宫里哪儿都没去,怪不得一直没有听说此事。
想着想着,一张小脸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唇瓣因她嘟起的动作浮出淡淡的纹路,连带着目光都纠结了起来。
要找一个合适的住处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定下的,也就是说,谢蕴早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在中举之后自立门户了。
可他却从来没把这事告诉她!
就这样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娶她?!
“殿下,您怎么了?”望着赵曦月从纠结渐渐朝着生气过度的神情,行露心头一跳,试探着问道。
“咳,本宫没事。”赵曦月轻咳一声,收回了飘远的思绪,侧目有些意味深长地睨着行露,“看不出来,行露你知道的还不少。”
行露依旧是恭谨谦卑的模样:“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赵曦月收了一丝笑,语气淡淡:“只是这些话却不是你能说得的,往后不许在人前提起。”
她没明说,行露却明白她家主子说的是关于她前面对那番对谢首辅的评价,不由笑得愈发温和,行礼应下。
“殿下,你们都在说什么啊?婢子怎么听不懂……”青佩看向正打着哑谜的主仆俩,脸上满是困惑,逗得赵曦月和行露轻笑出声。
主仆几人说说笑笑,在御花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逛着,闲散的模样仿佛刚刚的对话从未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