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想要送给满儿的那个铃铛熔了,可能这会儿他还背地里咬牙恨不得撕了我的肉呢。”想到荣峥那天气呼呼的,穆青霜觉得他就是闲的没事自己找罪受,明明知道送不出去的东西,偷偷动手脚不说还要怪怨她。
李温棋无奈道:“你早扔了不就得了,还故意往他眼跟前点。”
“我哪儿知道忽然就碰到他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会儿还有些心虚,以至于熔了那块锭子还没花出去。
“罢了,你好赖留心,有为难之处别忌讳开口就对了。”
穆青霜摆摆手,让他赶紧去找叶满了。
接连在叶夫人母子身上吃了两轮官司,叶满就是再绵软也有了脾气。
只是再动手脚,终究在明面上说不过去,没的又被那母子讹一顿。李家哥儿几个合起伙来,举凡叶家母子住在哪儿,他们便把地方盘下来,一般房主看着丰厚的银钱,自然顾不得收留叶夫人母子这对穷酸的,直接把人赶出去完事。
几次三番,叶夫人也知道是李家针对,却又空有一腔怨气发在叶随身上,怪怨他不学无术尽惹事情。
叶随则回嘴是她教唆,母子俩吵得像仇人,没有一刻能安生。
城里没处住,母子俩只能去城外。但即便如此,众人还是能不时看到叶随在玉马街出没的身影。
如今百州的人都知道叶夫人母子开罪了李家,给李家薄面的都不会收留他们。玉马街本是挥霍玩乐的地方,三教九流都有,便是身上三个铜板也能给你掏没了,是个钱就认。
叶随便时常来玉马街游蹿,以往结交的纨绔也都是酒肉之徒,见他落魄便嬉笑取乐,全把他当成了玩意儿。
叶随过不惯清苦的日子,为了厮混在此,连昔日之友的□□之辱都能腆脸相迎。
李五哥偶然看见,不禁与李温棋感慨:“你这前大舅子还真是能屈能伸。”
李温棋不喜欢这个前缀,又懒得计较,轻哼:“屈是挺能屈,伸开来才有鬼了。”
“如此他该配个王八壳才是,不然迟早被人踩成烂泥。”
损人的话李温棋最喜欢听,尤其是损这母子俩,他当即就想请自家五哥一顿好酒。
只要叶夫人母子不往眼前再蹦跶,李温棋也没想过要赶尽杀绝,毕竟他还是奉公守法的子弟,在心里狠狠也就罢了。
且已快要年节,里外都忙活着,更懒得多作理会。
今年李四哥没能回来,四嫂挂心丈夫,早前便带着女儿去钱州了。
缺了四哥一家,叶满觉得这年有些许不完美。
李夫人也在家中念叨:“你说这皇上好好的京城不呆,干什么忽然跑到钱州去?”
“钱州是南边商贸要地,朝廷想扩大通路充盈国库,这也是新皇登基后的头一等大事,自然要亲自去考察考察,咱们做寻常生意,不也得跑几个来回,保险起见么。”李五哥看他娘眉头频皱,出言解释。
叶满才知道李四哥不能回来的原因,悄声跟李温棋道:“四哥当官也真辛苦,过年了还得办公。”
“面见天颜的机会却难得,四哥一准乐得合不拢嘴呢。”
寻常百姓,一辈子都怕是没机会,皇上就像供奉的神明一样,也只有心里念着,叶满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彩头吧。
“那我们去了钱州,有机会见到皇上么?”叶满想着他们跟李四哥是一家人,没准能沾点亲带点故呢。
“别想了。”李温棋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打断她的幻想,“举凡圣上亲临州府,必然是前呼后拥,三军戒备,比宫廷守卫更为森严,别说见皇上,就是见咱家四哥,怕也得等着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