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了解对方是不喜吵闹的性子,程谨仪不禁摇摇头。
“幸好你没当着她的面讲。”
不然吵闹度还得再升一级。
“我知道。”严韩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复像是在申诉自己并非傻瓜般,轻言辩解了一句,“……这里只有你。”
窗外的夜色渐浓,仅仅透过一扇玻璃,便足以叫人看清整个天地已一分为二,互相争夺地盘的光与影各据一方,时而混沌交错,时而泾渭分明。
一切都仿佛随着黑暗的降临而堕入了梦魇精心编织的迷幻陷阱。
待将脑海里的思路尽数腾上纸张,程谨仪审视了两遍自己娟秀的字迹,方松开蹙紧的眉心,满意地合上面前的文件。
视线所及之处空空荡荡,不过这么小半会儿,教室里就独剩她一人了……
想到这里,程谨仪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欲关灯锁门离开。
“……你还没走?”
岂料刚转过身,她便发现了自己的副主席正坐在后面两排的座位上,低头阅览着那份今早才新鲜出炉的校运会策划案。
他眉间轻拧,表情看起来异常专注。
而二人中间,仅隔着一个狭窄的过道……
见状,程谨仪不禁顿住扶在椅背上的手,神色微诧。
先时也就跟对方闲聊了两三句,她便重新埋下头继续修改起了策划,这么久没听到什么动静,还以为人早离开了……
熟悉的声音甫一入耳,严韩便抬起头来望向她那边,藏在镜片后的眼神有着智者的敏锐与沉静。
“忙完了?”
在获得肯定的回答后,他起身收拾好桌上的纸笔,继而将椅子推进课桌下方。
“走吧。”
于是之后,二人便顺理成章地结伴出了教学楼。
一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凄清冷寂,倒像是严冬来临前的预兆。
“运营部那边你多帮忙照看着点,罗祎生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我怕出岔子。”程谨仪边走边和对方交代。
运营部的职责主要分为两部分,对外是作为宣传平台宣发校会活动、展现校会风采,对内则是维持校会运转、促进内部建设的重要枢纽。
上周运营部部长罗祎生家里出了事,似乎是父亲旧疾复发进了icu,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搞得全家焦头烂额,到现在都很棘手。
不过目前在校会当中,唯独主席程谨仪清楚实情,其他人都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了一点而已。
实际上在开会前,严韩就有注意到对方的缺席,尽管不了解究竟是什么状况,但他也不是非得知晓不可。
“交给我吧。”
一年前当选校会副主席,严韩接管的两个部门分别是运营部与生活权益部。
诚然,身处这个高度,他已经不用亲力亲为太多,但大的方向总还是要从旁协助把握一下的。
最近生权部倒是空闲,他确实能够抽出更多的时间对另一个部门进行指导和维稳。
所幸在院会做副主席时,严韩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
当初政管学院运营部内部同样是一团乌烟瘴气,事态已经严峻到他不得不对其采取强硬式管理措施,包括主持每一次部门会议、训练部员写稿和摄影,以及安排采访等,一番折腾下来多少积攒了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