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奸佞小人,加官进爵不肖想,也不为难您。那其他的您看……”兰怀恩矫揉造作地犹豫起来。
“有话直说。”
“那臣直接开口了?”
“嗯。”他的眼神过于奸诈,晏朝心里一突,感觉自己似乎应得太过轻率……
兰怀恩果真“开了口”。
他动作迅疾,就那样大胆放肆地翻过身,将毫无防备的她推倒,眸间盈盈一漾,随即伏身吻下去。
晏朝心跳停了一瞬,周身僵住。这一回与上次全然不同。
上回树下的那个吻,清凉温润,如梨花带雨、花枝含露,不过是她一时念起的荒唐冲动。这一回,换作兰怀恩主动,忽而炽热滚烫起来,干柴烈火,喷薄欲发。
她不似之前懵懂鲁莽,却也未曾熟稔到相互采撷的地步。
更何况上一次她还有反击的余地,这一次她手足无措。
慌乱从尾椎骨酥麻到心尖,她齿间轻颤了一下,终于本能地伸手推他:“你……”
兰怀恩抬头,语含委屈:“臣所求不多,更何况……”
他将唇探进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令她耳畔酥痒,下意识想躲。他用唇去碰她灼烫的耳垂,问她:“……殿下,您难道就不欢愉吗?”
晏朝死死咬着唇不说话,伸手去搡他的头,轻轻捏住他耳朵,脸颊发热,仍不肯示弱,呢喃:“你教我。”
兰怀恩轻怔:“……嗯?”
随即反应过来,衔着笑打趣她:“太子殿下学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学去调戏小姑娘,还是又对朝中哪位大人动心了?徐选侍眼下还在后院独守空床,翰林院和国子监里头玉树临风的年轻才俊也不少……”
晏朝心道,学了以后好报复他,能回击过去。但她不肯让他得意,便不置可否,只问他:“你教不教?”
兰怀恩点头:“臣学艺不精,也盼着殿下能举一反三。”
旋即覆唇上去,一点点揉晕开她的生涩,探入唇齿,从容地循序渐进,要教她如何食髓知味、甘之如饴。晏朝轻轻喘息,呼吸紊乱,意识早已沦陷,哪里顾得上学。
两人相拥,闹了半晌才分开。晏朝攥着衣角,发丝凌乱,半分风度都保不住。她理理衣袖,凝眉轻哼:“……方才你说后院,徐疏萤是你扯进来的。你想办法把她弄走,一直待在东宫谁也不安生。”
兰怀恩坐在床边:“不成。殿下的东宫需要女人,妃妾皆可。否则,您难道还想娶一个亲上加亲的崔兰蕙?真要选太子妃,那事可就大了。”
晏朝一叹,抿唇不语。
“其实要保住东宫地位,要个子嗣是最稳妥的。”兰怀恩神色认真。
“兰怀恩!”她恼怒出声。
“臣也没说让您要,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俗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家立业又是头等大事,您的东宫自然会被盯上。朝臣们一日议论,殿下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又摇首,望着她笑笑:“倒是臣多嘴……殿下暂时不必担心,他们也无暇顾及您后院的事。”
见她不语,便又提醒:“只是昭阳殿那边,的确需要加强警惕了。孙家虽名不经传,然而孙氏与曹家联系却紧密。曹家根基不如李家,今年也格外低调,但不可掉以轻心。”
晏朝颔首道:“我知道。”
兰怀恩侧过身,默默舔了舔唇角,才站起来,躬身行礼如仪:“殿下多加保重,臣先回御前复命了。”
“你去罢。”晏朝目送他出去,望见屏风后人影消失,将目光一收,心底涌起奇妙的感觉,无以言说。沉默片刻,才放下帐子,唤了声“梁禄”。
“奴婢在。”
她吩咐:“今晚设法进一趟万安宫。”
有些事,她想亲自问问李燕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