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三弟,两位老人情况如何?”苏安走到苏文苏武旁边,低声问。
苏文摇摇头,“毒爷爷刚进去一会。我外公外婆有感身子不适后,两人就搬去了柴房,闭门没再出来,担心出来了会把病过给其他人。”
苏武被哭声闹得烦躁,登登登走过去拍他小舅肩膀,“舅,外公外婆正在诊治呢你安静点,再这样又抽又哭的把毒爷爷吓着,他一个不高兴就不给治了!”
何小舅立刻僵住,没敢再继续扇自己,顶着一张猪头脸眼泪吧嗒,“小武,小武啊,让毒大夫一定帮忙治啊!要小舅咋都行,啊?”
瞅着那张跟亲娘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苏武莫名像在看另一个自己,他要是没去流放地,没学武没闯江湖,今天他可能就跟小舅一样,是个憨得不行的庄稼汉。
小舅这性子跟亲娘也如出一撤。
遗传简直太惊人了。
“放心,毒爷爷医术很好,定会有办法治好外公外婆的。”苏武难得沉稳安慰了句。
即便心里没底,话也得说得稳,才能安这一大家子慌得乱了分寸的人。
“何小舅,你们怎么全在家里待着?”苏安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在肿脸汉子身边蹲下,“我大舅二舅他们都去镇上领粮去了,你们不领粮啊?”
何小舅又想哭了,“孩他爷奶病成这样,我急得脑子都转不动了,哪里还想得到去领粮。”
顿了下,小舅又面露茫然,“你是谁?”
“……”
天色暗下来了,柴房里光线更暗。
甜宝假装从腰间荷包里摸出根蜡烛点上,这才有了点亮光。
这里确是个柴房,有幸没被冲垮,地上到处湿哒哒的。
在乱七八糟堆放的木柴前空地上铺了一层陈年稻杆隔掉湿气,两个老人就这么躺在上头。
黯淡烛火下,两人形销骨立瘦得惊人,眼眶凹陷下去极深,眼睛闭着的时候都有些骇人。
脸色是极不正常的青灰色,嘴唇灰白,已经带上死气。
毒不侵蹲在稻杆前给两人一一探脉,眉毛中间压出川字。
“毒爷爷,如何?”甜宝问。
“癔症,应该是被洪水里淹死的家禽传染的,能治,不过要耗挺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毒不侵道。
甜宝嗯了声,“你说方子,我配药。”
一老一少配合默契。
毒不侵也不二话,开口就是一串药材,好药就占了方子三分一,一点没节省。
得亏他喝甜宝这次都来了,要不然何家老两口最多三两日就得换阴间住,唉。
年纪大了心软许多,治病救人就治病救人吧。
以后压榨苏文苏武俩小子,多孝顺他点,哼。
药材配好,捶成药汁给老两口喂下,期间昏睡的两人一直没醒来。
甜宝跟老头走出柴房的时候,外面已经彻底天黑了。
甜宝下意识往院子扫了眼,没瞧见那道白色身影。
白彧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