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这个人也根本不算什么。
她只要盯着第一名这个位置就好了。
楚重阳写在笔记上的公式字迹越来越深。
她必须是第一名。
‘你必须是第一名。’
这句话昨天楚冈和林眉都和她说过。
只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天差地别。
楚冈语气僵硬,就像是在某个陌生人讲生意,而林眉则是完全歇斯底里。
比起楚冈的僵硬,楚重阳更不愿意接受林眉的歇斯底里。
平日里的林眉永远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就算是发脾气也是轻声轻语,但每次楚重阳的成绩退步后,林眉总是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昨天在书房,林眉用力地扶住楚重阳的双臂摇晃。
“楚重阳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一个横空出现的人夺走第一名?”
林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嘶哑眼睛瞪圆。
“你姓楚,你是楚家唯一的女儿,是唯一的继承人,你给我争气一点!”
当时楚重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盯着书房冰凉的瓷砖地板。
楚冈刚刚那番后悔论已经够了,还要听林眉千篇一律的说教。
“楚重阳。”
林眉的声音再次矮下去。
“你坐下。”
楚重阳手指颤动,沉默坐到地面上,表情终于出现松动。
不再是平常的冷漠或是不把一切看在眼里。
而是低垂着眼睛的害怕。
楚重阳的童年的噩梦里一直会出现一条蟒蛇。
那乌黑的粗壮的蟒蛇如同女人的手臂一样缠绕着幼年的她的脖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让她无法呼吸。
但那条蟒蛇却从不杀死她,而是如同寄生虫一样挂在她的脖子上,和她一起上学、放学、写作业、参加聚会
每每她做了什么不如它愿的事情,蟒蛇就会作力缠绕,让她经历濒临窒息的痛苦。
蛇冰凉的皮肤在皮肤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颤栗。
每每做完这些噩梦,楚重阳总会焦虑地抓挠自己的脖子,甚至抓出刺眼的红斑来。
为了不至于被外人看出她的焦虑,楚重阳拼命地戒掉了抓脖子的坏习惯,但是每每那股焦虑再次袭上来时,她又会嫁接上瘾地咬着手指头。
那股冰凉的窒息。
想到这儿,记着笔记的楚重阳笔头一颤。
嘴角和后背都在隐隐作痛,像是被泼了辣椒水。
昨天林眉肯定站在房门外听到楚冈那些关于二房的后悔论。
以前林眉从来不会动手打她,只会
很久之前楚重阳就明白了。
其实童年的蟒蛇根本不是什么噩梦。
记忆中林眉的两只手臂如同蛇一样从身后缠绕上她的脖子,坐在地上的楚重阳身体逐渐颤抖。
脖子上冰凉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蟒蛇盯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你必须是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