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还真从未有人敢用这个词辱骂过瞿威康。
他的脸色迅速变得铁青阴鸷,也彻底不再掩饰自己对柳臻颃的不满:“柳小姐,我善待你是马上要进门的侄媳妇,对你和缓又温柔了些,但这都不是你肆意妄为的资本。”
“你先是将我妻子逼离餐桌,现在又对我出言不逊。”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成熟保养得当的脸庞透着一股上位者的不怒自威,一字一句道:“柳小姐,如果你还不改正你自己的态度的话,那能让你进门就是我的无能了。”
可柳臻颃却没有丝毫惧意,眨眨眼,用轻快又失笑的语气回答:“叔叔,你这是被我说穿心事,从而恼羞成怒了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这幅态度……”
“我的这幅态度怎么了?要不是顾念着你是啸爵亲叔叔的份儿上,我怕是都要揍你了。”
柳臻颃也怒的站起身来,孩子气的挥舞着拳头,可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锋利的却让人觉得不自在的很。
然后,她伸手戳了戳瞿啸爵的肩膀,近乎命令道:“脱衣服。”
三个字,令连同瞿老在内的所有人都微惊了眼眸。
瞿啸爵似乎是知晓柳臻颃的意思,微微垂首,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衬衫扣子上,动作不紧不慢,低低的笑声从喉间溢出,还确定了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柳臻颃腮帮鼓了鼓,带着点不悦:“我都开始骂人了,你还准备护着你的家人?小心我连你一起骂哦。”
她承认,刚刚霍菲离席,是因着她提前和瞿啸爵商量好,她掐指引来少许阴煞之气令某些人看见了点幻觉。
但现在,却是在他们预料范围之外的。
她就是忍不住生气,气瞿家人将瞿啸爵的付出当做是理所当然,甚至是可以加以利用的一件事。
“好。”
低笑声愈发的明显和愉悦,瞿啸爵状似不敢有任何忤逆的站起身,动作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特意穿着的衬衫脱掉,半身赤裸,背对着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浑身被肌肉覆盖,蓬勃却不纠结,线条分明,处处彰显着力与美的结合。
可留下来的两位瞿家男人却震惊的几乎无法挪眼。
并不是因为瞿啸爵的肌肉有多么漂亮,而是……
那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疤。
餐厅里大约有十几秒钟的死寂横亘在所有人心中。
有些伤疤已经恢复的只剩下浅浅的烙印,柳臻颃便跳过不提,只说那些狰狞盘旋像是蜈蚣般恶心的痕迹:“背上的刀痕,两年前,反恐行动。”
她的嗓音有些凉,手指顺着脊背下滑,腰间有一个红点:“三年前,热带雨林,贯穿枪伤。”
每一条伤痕,虽说瞿啸爵从未给柳臻颃说过,但她却都了如指掌。
“这是五年前的炸伤。”她拽着他旋身,将他腹部的伤痕展示给其他人:“地雷的威力不小,他差点就死在边境了。”
最后一道伤痕,也是最致命的,在接近心口的位置,圆形,还残留着淡淡硝烟灼伤的痕迹,不用说都知晓那是什么伤痕。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这应该是八年前他第一次出任务时受的伤,距离心脏三公分,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医生和阎王拼命了十三个小时,才堪堪将他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