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显然不懂这其中的差距,安娜也懒得和他细说,对于他那样的贵族少爷,这些话显然没什么用,他也用不着。
这时,常常沉默的休斯开口了。
“你可以。”青年直视着前方,“神眷者的身份给予你的东西远比你想象之中多得多,只是那样,会让你不习惯而已。”
安娜侧头去看休斯,青年双手抱胸,似乎是无意的提及,这一句之后,又恢复了沉默。
这家伙儿也是有故事的家伙儿,安娜想。
哪个人没有自己的故事呢?她看向肩膀上端坐的乔治,只是很多人的故事在他人那里不值得一提而已。
她摸了摸小乔治的脑袋,小家伙儿明白了她的意思,传递信息给安娜。
那个死去的小偷已经被他存放起来了,和安娜的驭灵一起,在他的肚子里,非常的安全。只是他似乎受到了惊吓,暂时还没办法正常地沟通。
乔治告诉安娜,她的那个土地守护灵正在帮忙开导小偷的灵魂,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问出一些信息了。
安娜放心下来。
走出下街,休斯招手,一辆公共马车停了下来。
安娜跟着他们上了马车,这还是她一次乘坐这种马车。这是一辆四轮单匹马的马车,除了拉车的马车夫外,荷载四人,车子不大,可是费用却不低,起步价两公里就要四个铜币,每多一公里要再加两个铜币。
伍德和休斯坐在一侧,安娜和验尸官一侧,刚刚好四个人,一辆马车。
随着马鞭扬起又落下,马车动起来,这奇异的感觉让安娜一惊,但在外人的面前,她不想表现的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看窗子外面的景色。
休斯抬手,拉开了深色的帘子,刚好的阳光从窗外透进车厢。
安娜抬头看了他一眼,青年已经恢复了环胸的动作,姿态随意地闭上了眼睛。
比起他的随意,伍德的坐姿就要端正许多。
他收敛起习惯一样的礼貌,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沉重:“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了。”
安娜想起刚才在下街听到的议论,“有一个裁缝也失去了双手?”
伍德看了她一眼,语气和先前无异:“一个裁缝,一个农夫,一个铁匠。”抬手抚摸过嘴唇,像是在思考这几个受害者之间的联系,“加上现在这个,一个小偷,一共是四个。除了都是被无名的力量砍去了双手,还没有其他的共同点。那个裁缝比较幸运,被及时送到了医院,剩下的三个都死于过度失血。”
“说实话,这一点非常的蹊跷。”验尸官接过话茬,“被砍断双手的失血量并不会让人当场毙命。如果是铁匠和农夫都是因为案发现场没有其他的目击者,但这个小偷不一样,他死在了闹市街头,甚至没能发出求救的声音。”
“我们有一个目击证人。”伍德看向安娜,“不是吗?”
安娜心想,又不是我看到的,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又什么用?不过她自然是不会直接把心底想的东西说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可领队说他并没有看到凶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那现场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涉及到超凡事件,根本没法仔细说明。”
“目击者的证词回到警察署会有专人负责的。”伍德看向安娜,“说实话,你的冷静超乎我的想象,安娜小姐。在我认识的人里,很少有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而不晕倒的小姐。”
“那是你见到的人太少了。”安娜瞥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见过更危险的东西。死人又不会突然复活,我为什么要害怕死人?”
那些本该死去却没有死去的才更可怕,安娜不由地想到了那团诡异的白雾,和那些缠着各种密密麻麻丝线的骷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想法凝了一瞬,丝线给到了她一些启发。安娜抬头看向伍德:“你说得四个受害者,小偷,农夫,铁匠,还有裁缝?”
“是的。”伍德回答,“裁缝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们都失去了双手?”安娜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发现了一些线索。
伍德注意到她表情的瞬间变化,意识到安娜可能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也没有在意她询问的都是已经提过的线索,反而非常细致地又说了一次。
“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他重复了现在的难题,然后紧紧注视着安娜。
休斯也睁开了眼睛,等待着安娜的回答。
“裁缝,农夫,铁匠,以及小偷。”安娜试着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他们都是通过双手劳动来生活的。”安娜举起自己的双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