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笑了笑,“虽然不是新晋的,但也是本王府里私藏的碧螺春,公主尝一尝。”
司徒清潇看着桌子上的青瓷茶碗,有些失神。她抬头去看司徒云昭,却见对方的表情没有变化,微微笑着,像一张完美的面具。
她见过叛逆、淡然、阴鸷的司徒云昭,却惟独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她端起茶碗来轻抿一口,小小的一口,巨大的苦涩却在心里蔓延开来。
“温宁公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司徒云昭低着头,垂了垂眼眸,却隐藏地极好,又抬起头来,平静道,“如果是为了太子的事,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如果是曾经她应当会有许许多多翻江倒海的情绪,但是今天没有。
她继续道,“温宁公主,赵王要害的是陛下和太子,把他抓进天牢的人是陛下,如今是景王和诸王逼迫太子放他出来,这横竖都是你们自家人的事,与本王无关。”
司徒云昭站起身来,踱步到书桌前,坦然自若,“本王病了这些时日,朝中的事本王一概不知。”
司徒清潇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溢上柔和,“不。我只是来看你。”
“好些了么?”
司徒清潇的温柔是她没见过的样子,司徒云昭下意识地却只想后退,“本王没事。”
她转过身去,闭了闭眼睛,语气轻松道,“公主,日后不要夜半过来了,本王这是老毛病了,这等小事,何需这么劳师动众。”
毕竟你已经是要成亲的人了。我好不容易,不再奢求,你为什么又要给我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睁开眼睛,“还有事么?”
不及回答,司徒云昭又道,“无事的话,温宁公主就请吧。”
逐客令下的明显。
司徒清潇只觉得她的背影遥不可及,司徒云昭把面具戴了起来,浑身的刺也竖了起来,她在刻意隐藏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不知该说什么。
司徒清潇垂了垂浓密的睫羽,投在雪白净透的眼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平南王好好休养,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随着身后关门声咔哒传来。
司徒云昭弯下了腰,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书桌的边缘。
她大口喘着气,像濒死的鱼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她不知她为何而来,更不知还有什么理由要见她。不想见,可她居然等在外面,一时一刻,都像刀子在凌迟她的心。
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她只有痛苦。
终于又是她先投降。
可她又恐慌多说一句,多待一刻,她又要泄露出她的情绪。
每一次,都像是把她的珍藏的感情暴露在阳光之下,而司徒清潇居高临下、毫无感情地看着这一切,这让她觉得无比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