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不小啊,啊?离家出走十二年,你就不怕那天死在路边没人给你收尸!”
贺兰铭浑厚的怒骂声在病房里回荡开,他气的双手颤抖,几乎要拿不住拐杖。
苏池垂眸平静的迎接着贺兰铭的怒火,等到他骂完,才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爷爷。”
贺兰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颓然坐在苏池的病床边,笔挺的肩膀塌下来,这个叱咤风云大半辈子的老人,终于露出了一点苍老的样子。
他侧头看了一眼苏池脸上浮现的手掌印,心疼不受控制的涌上来,却被生生摁下去,他板着脸沉声问道:“疼吗?”
“还好。”
“这一巴掌一打你不告而别,二打你用人不善!”贺兰铭忍着心疼:“你敢出走,就做好一辈子不被找到的准备!否则就是你自讨苦吃,害人害己。”
“是,我错了。”
贺兰铭长舒了一口气,他双手扶着拐杖:“等会儿输完液跟我一起回去,之前的事情,咱们好好聊聊。”
苏池抿了抿唇:“我不回去。”
贺兰铭眉头紧锁:“你还在闹脾气?我说了你爸爸的那件事我会好好和你商量。你爹什么样子我跟你都清楚,贺兰家未来是你的,我当然是向着你。”
他冷声道:“你既然是我们家的孩子,就应该懂得咱们家的规矩,看不顺眼的东西就踢出局,想要的东西就想方设法去得到,一味逃避算什么?你就是再离家出走十年,贺兰家也没人会因此顺着你。”
“不是为那个,我……还有别的事情没处理完。”
别的事?
贺兰铭挑眉,当年他这个小孙子因为父亲再婚的事情毅然选择离家出走,整整十二年不肯和家里联系,除了这件事,贺兰铭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一直不回家。
“有什么事儿我替你料理了,你什么都不用管,跟我着回家就行了。”
苏池摇了摇头:“不行。”
贺兰铭眉头皱的更深:“为什么?”
“不能说。”
现在他和庄鸣爵之间,距离他设想的恋爱关系还相距甚远,他不想打草惊蛇。
贺兰铭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这么说你就是不愿意回去?”
“目前来说,是。”
贺兰铭冷声一声:“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忤逆我的话?”
“或许呢?”苏池看向他,眸子里没有一点害怕。
他们家向来只信奉一条规矩,那就是能力至上。能力越强,享有的权利越多,除此以外,年龄身份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所以尽管苏池的父亲还在,在这个家里,除了贺兰铭,隐形的第二位家主就是苏池,也只有他,有这个底气和贺兰铭硬碰硬。
“我既然能跑出来一次,就能跑出来第二次。我心不在家里,您就是把我锁着,也未必能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