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上几句必须要说出口的话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季远溪依然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幻境不愧是幻境,只要他不完成纸上任务,当前的场景就永远不会结束,故季远溪已经在原地待了一个多时辰,夫子依然在缓慢走动中拿着书简授课,四周的少年郎们也依然不停歇孜孜不倦的朗读着。
居然还不准他等到下课或者休息的空隙,偷偷的私下去找人说出这几句羞耻的话。
非要让他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去丢人现眼?
是故意等着要看他笑话看他尴尬吗啊啊啊啊啊可恶啊。
手里那张崭新的纸被季远溪在无意识中搓成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简直可以直接当厕纸去使用了。
救救救救救啊啊啊啊啊!!
季远溪脚趾抠个不停,身处尴尬当中人都要麻了。
又僵了一会,季远溪决定自救。
不就是说台词吗!
反正又没有其他认识的人看见!
幻境里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季远溪痛定思痛半天,为了不给自己退路,“唰”的一下猛然站起身来。
夫子疑惑的视线投了过来,“怎么又站起来了?”
“我……”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季远溪扬了扬手中的厕纸,神思敏捷的改口道:“我上茅房。”
虽然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但他还是做不到。
夫子道:“去吧。”
季远溪低头离去,走到不远处,还没碰到门就一头撞了上去。
好家伙,四周都是空气墙,根本出不去。
季远溪艰难转身,默默的往回走。
夫子看他一眼,继续读书简上的内容。
季远溪静坐一会,下定决心般摸了把脸,做出个朝地上丢的动作,佯装自己把脸给丢掉了。
然后他径直走到最丑的那个人面前,硬着头皮道:“上了那么久课,你应该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吧,既然这样,我要考考你一个问题。”
丑人抬头:“什么问题?”
全场灼热的视线瞬间粘在季远溪身上,夫子在不远处拧眉,没有对此呵斥任何一句。
“我问你,你知道那种恶霸强抢民女的时候一般会说什么样的话吗?”
丑人:“?”
季远溪凶巴巴的催促:“快回答!”
可能是太凶了,丑人艰难的在设定好的语言中寻找词语组织起来:“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觉得你肯定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考一考你,看看你是不是能回答上来。”
这句话也太歧视人了吧!
丑人想不明白说出这种歧视话语的季远溪是要怎样才能改口和他共度良宵,顿了下道:“……我回答不上来。”
“呵呵,垃圾。”季远溪嘲讽地笑了一声,摊开厕纸宛若念台词一般严肃地念了出来:“这种时候,恶霸一般会说——‘和我一起共度良宵吧,今晚我一定要上了你,你拒绝的话我就要来硬的了’这句话!”
念完后季远溪对丑人投去一个不争气的眼神:“看,这就是恶霸会说的话,学会了吗记住了吗?你虽然没有被恶霸强抢的经历,但你可以记下来,当说出这句话的恶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