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正欲说话,晏千秋拉住他的袖口,纪慎抬起的屁股被迫坐了回去。
没有得到回应,女子感到十分尴尬。
这时一名和她穿着同样道服的男子走了过来,抱拳行礼道:“仙长,不好意思,是我师妹无礼了。”
顾厌这才道:“无事。”
女子瞪了男子一眼,道:“你不要管我。”
男子拧眉冲她摇头,女子不乐意地扭了一下,旋即来到顾厌身旁,道:“仙长,我是沧海宗弟子程怜珊,实话说我……我仰慕仙长,希望仙长能告知名号和宗门,给小女一个和你日后再次见面的机会。”
季远溪在旁暗戳戳的看热闹。
顾厌道:“不方便告知。”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另外一桌沧海宗的弟子全都能听见。
程怜珊在沧海宗算是小师妹一样的存在,大家都宠着她将就着她,这是她多年以来头一回遭到拒绝,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素来的任性让她微微扬头,道:“既然仙长不愿告知,是不是代表小女怎样称呼您都行?”
顾厌:“随便你。”
程怜珊缓缓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道:“好啊,那以后就称呼仙长为相公好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怜珊的相公了。”
季远溪:“?”
纪慎:“???”
晏千秋:“???”
沧海宗一干弟子:“?????”
古有云,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程怜珊想,她在沧海宗只要对别的男弟子微微一笑,大部分人就会主动来追求她,如今自己好不容易主动一次,她就不信会很难捅破这层薄薄的纱。
纪慎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当下就想掀起屁股起身,晏千秋使了不少修为才强行按住这个冲动一根筋的家伙。
别说纪慎,就算是被无数女生递情书当众表白的季远溪,也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让人震撼的发言。
季远溪下意识看了顾厌一眼,看他神情无异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桌上四人你和谁表白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他啊?
晏千秋不也长那个感觉么,怎么就挑中了顾厌!?
会死的啊不是骗你的!
一时间四下安静,无人说话,耳中只有频繁进出穿梭中的婢女们轻快步伐踏地的声音。
程怜珊本以为如此大胆的称呼,不说同意,就算是拒绝也总该听到一声吧,可那人却全然视她如无物,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原来她看上的人……居然是个冰山吗?
高冷的冰山,是最不好追但同时也最好追的一种了。
她瞬间觉得丢脸极了,跺脚道:“相公,你怎么不理人家!”
顾厌依然不予理会,仿佛身旁站着的不过是空气罢了。
程怜珊的尴尬快掉到季远溪身上了,季远溪被这种尴尬黏上,传染之下替人尴尬的毛病不自觉犯了,他只好出声打圆场道:“程美女,我师尊可能还没有找道侣的意思。”
听见这句话程怜珊眼中一亮,她欣喜道:“你是他徒弟?那你有找个师娘的意思吗?”
季远溪:“……”
尴尬是甩下去了,但好像又被别的什么奇怪说不上来的东西黏上了。
顾厌终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他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再同他说话了。”
“好呀相公,我不和他说话……这个意思是你要和我说话吗?”程怜珊心中狂喜,以为融开了冰山的一个角。
她心想,只要再接再厉,再冰的山也终有被她融化的一天。
毕竟,冰山大多数人都不敢靠近,只要她坚持的缠着,坚持的温柔以待,冰山肯定会在某一日敞开出只对她一人敞开的心扉。
程怜珊正暗中高兴着,不料却听见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再如此叫,就割了你的舌头。”